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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級下冊課文《旅鼠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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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鼠之謎

八年級下冊課文《旅鼠之謎》

有一天,我獨自一人在巴羅附近的因紐特人村落遺址上徘徊,希望能找到一塊值得保存的文物作紀念,但轉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卻突然從草叢裏跑出一隻老鼠來,它一看苗頭不對,知道出來得不是時候,便倉皇逃竄。我很想看看這北極老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便在後面緊追不捨。它跑了半天,找不到一個洞口可鑽,我急中生智,摘下帽子把它扣住了。當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從帽子裏取出時,突然過來一個高個子的白人,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我,笑眯眯地問道 :“你捉到了什麼好東西?”

“是一隻老鼠。”我說,接着補充了一句,“也許是一隻田鼠。”

“不。”他蹲下來,看着那隻老鼠,搖搖頭說,“這是一隻旅鼠。”

“真的?”我驚叫起來,“這就是北極旅鼠?除了顏色深一點之外,它看上去與我們家鄉的田鼠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我仔細地端詳着它那黑色的絨毛和尖尖的嘴巴,近乎自言自語地說。

“是的,這就是神祕莫測的北極旅鼠,人們研究了好幾個世紀,卻始終解不開它們的奧祕。”說着,他遞給我一張名片,並自我介紹說,“我是丹尼斯,從紐約來的。”

丹尼斯·馬洛拉斯先生是紐約動物協會的成員。

他坐到草地上,抓起那隻旅鼠,很內行地讓它張開了口,露出了尖利的牙齒:“它們雖然是哺乳動物,但在所有動物之中,甚至也包括昆蟲在內,是繁殖能力最強的動物.也許只有細菌分裂才能和它們相媲美。它們一年能生七八胎,每胎可生12個幼崽。更加有趣的是,只需20多天,幼崽即可成熟,並且開始生育。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他直直地望着我。

“意味着它們繁殖得很快唄。”我半開玩笑地回答說。

“繁殖得有多快呢?”他追問道。

“這……”我無言以對了。

“讓我們算筆賬你就知道了。”他把老鼠放進一個紙袋裏,從揹包中取出了本子和鉛筆,“一對旅鼠從3月份開始生育,假使它們一年中生了7窩,每窩12只,一共84只,這是它們的第二代,也就是兒子和女兒。再假設每胎都是6公6母,則爲6對。20天后,第一胎的6對開始生育,每胎12只.一下子就可生出72只,一共可以生6胎,則爲432只。40天后,第二胎的6對也投入了生育大軍,它們一共可以生5胎,若每胎12只.則爲360只。以此類推,那麼,它們的孫子和孫女能有多少呢?一共可以有1512只。這是第三代。不要忘了,40天以後,第三代的第一胎共36對也開始繁殖了,它們的第一胎就可以生432只,一共可生5胎,爲2160只。還有第三代的第二胎到第七胎呢,所以第四代一生可以生出6480只。照這樣推算下去,第五代爲25920只,第六代爲93312只,第七代爲279936只,第八代,也就是這一年的最後一批爲559872只。你看看,從3月份的2只,到8月底9月初就會變成1647086只的龐大隊伍!就是由於氣候、疾病和天敵的消耗等原因中途死掉一半,也還有82萬隻!天哪,這簡直像是一個天文數字!”他把推算的結果擺在我的面前,用手指着那些數字說。

我遲疑地接過他的本子,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數字,內心深表懷疑。於是自己動手,重新推算了一遍,所得的結果竟然和他的完全一致。“是的,”我喃喃地說,“這實在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正因爲如此,所以,在如此廣闊的北極草原上,有時候,它們的密度竟能達到每公頃有250只之多!這還只是旅鼠的第一大奧祕。”看着我驚訝的表情,他顯得有點得意。

“幸好它們只是一些小老鼠,如果再大一點,例如是兔子或者山羊之類,還不把地球上所有的草都吃光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會的,大自然是要進行干預的[4] 。”他把本子收了起來,望了一眼那個盛老鼠的紙袋子,“實際上,旅鼠並非每年都大量繁殖,而是有節制的,並且有豐年和歉年之分,大約四年左右一個週期。在平常年份,旅鼠只進行少量繁殖,使其數量稍有增長。而在歉年或叫做小年當中,它們的計劃生育很嚴,甚至可以使其數量基本上保持不變。只有到了豐年,當氣候適宜和食物富足時,它們就像聽到一聲令下,齊心合力地大量繁殖起來,使整個種羣的數量急劇地膨脹。一旦達到一定的密度,例如一公頃有幾百只,奇怪的現象就發生了:這時候,幾乎所有的旅鼠一下子都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它們東跑西顛,吵吵嚷嚷,永無休止,停止進食,似乎大難臨頭,世界末日就要到來似的。這時的旅鼠不再膽小怕事,見人就跑,而是恰恰相反,在任何天敵面前它們都顯得勇敢異常,無所畏懼,具有明顯的挑釁性,有時甚至會主動進攻,真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更加難以解釋的是,這時候,連它們的毛色也會發生明顯的變化,由灰黑變成鮮豔的橘紅,使其目標變得特別突出。所有這些奇怪的現象加在一起,惟一可能而且合理的解釋是,它們千方百計地去吸引像貓頭鷹、賊鷗、灰黑色海鷗、粗腿禿鷹、北極狐狸甚至北極熊等天敵的注意,以便多多地來吞食它們。這與自殺沒有什麼區別.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本的敢死隊差不多。”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卻怎麼也笑不出,陷入了迷惘的沉思。在這個星球上,一切生物都在爲了生存而競爭,而那些可憐的旅鼠怎麼會想方設法去自殺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去大量繁殖,不就可以避免這種悲劇!

丹尼斯大約猜透了我的心思,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這就是旅鼠的第二個難解之謎。但是,無論怎樣地暴露自己,因爲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而天敵的數量卻總是有限的,要靠這種方法來減少數量收效甚微。因此,它們似乎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顯示出一種非常強烈的遷移意識,紛紛聚集在一起,漸漸地形成大羣,開始時似乎沒有什麼明確的方向和目標,到處亂竄,就像出發之前的亂忙.正在做着各種準備似的。但到後來,不知是誰一聲令下,也不知道是由誰帶頭,它們忽然朝着同一個方向,浩浩蕩蕩地出發了。而且往往是白天休整進食,晚上摸黑前進。沿途不斷有老鼠加入,隊伍愈來愈大,常常達數百萬只。它們逢山過山,遇水涉水,前赴後繼,沿着一條筆直的路線奮勇前進,決不繞道,更不停止。一直奔到大海,仍然毫無懼色,紛紛跳將下去,被洶涌澎湃的波濤吞沒,直到全軍覆沒爲止。這就是所謂‘旅鼠死亡大遷移’。”說到這裏,丹尼斯似乎也感慨起來,兩眼眺望着遠處的天邊,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真是滑稽可笑!真是不可思議!這就是旅鼠的第三大奧祕”。

“它們這種大遷移是不是因爲發生了大饑荒,而試圖去尋找一塊水草豐美的新領地而誤入歧途呢?”

“不像。”丹尼斯搖了搖頭,“旅鼠是一種齧齒類動物,主要以草根、草莖和苔蘚之類的植物爲食,這些植物遍佈北極草原,即使達到每公頃250只的密度也還是地廣鼠稀,不可能發生嚴重的饑荒。而且,它們不是偶然的來一次大逃亡,而是週期性的,每隔幾年就來一次,而且沿着一定的路線,所以不大可能是因爲飢餓所致。更具有說服力的是,它們在遷移途中即使遇到食物豐美的地區也不停留。由此可見,導致它們大遷移的原因決不是因爲饑荒,而是另有他圖。”

“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也許它們只是聚在一起,到處亂跑,而把大海當成它們經常穿越的小河溝也說不定。因爲它們的視力很差,鼠目寸光,看不到遠處的東西,所以很難把大海和小河溝區別開來。”

“不!不!”他堅定地搖搖頭,“有人專門研究了各地旅鼠遷移的'方向,結果發現,它們最終的目的都是奔向大海。例如,瑞典和挪威中部的旅鼠是往西奔向大西洋,而挪威北部的旅鼠則是往北奔向巴倫支海。奇怪的是,還沒有發現哪個地方的旅鼠是往南遷移的,其實只要它們稍微往南走一點,就可以找到食物豐富且氣候溫和的天堂。由此可見,它們似乎是按照某種嚴格的指令行事,明白無誤地都把大海看作自己最終的歸宿。”

“還有一個問題,”我急不可耐地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所有的旅鼠都這樣匆匆忙忙地跳進大海去自殺,那麼它們不是早該斷子絕孫了嗎?”

“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它們還不至於傻到那種地步。”他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當它們要進行大遷移時,總是忘不了留下少量的夥伴看家,並擔任起傳宗接代的神聖任務。這看上去真是天意。”

“那麼,旅鼠爲什麼會有如此超強的繁殖能力而過一段時問又要來一次集體大自殺呢?”我終於提出了這一問題。

“不知道。”他聳了聳肩膀,“這是動物學中,特別是有關動物行爲的研究中一大難解之謎。”

“有什麼假說嗎?”我仍不甘心。

“沒有。”他搖了搖頭,“因爲這些行爲如此稀奇古怪,以致人們連可能的假說也提不出來。”說着,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沾在身上的草葉和塵土,“許多動物學家和動物行爲專家對北極的旅鼠進行了詳細的觀察和研究,總想解開其中的奧祕,但是都失敗了。因此,我雖然沒有對旅鼠進行過專門研究,我知道的這些只不過是道聽途說,但我總是覺得,過去的事實似乎表明,看來用通常的研究方法和思維方式是難以解開旅鼠之謎的。”

我們邊走邊談,慢慢地往海邊走去。剛剛走到懸崖的邊緣,他卻突然大叫一聲,縱身就要跳下去。着實把我嚇了一大跳,我一把揪住了他的揹包帶。這回輪到他哈哈大笑了,他笑得彎下腰去,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真認爲我會像旅鼠那樣不顧一切地跳下去嗎?決不會的。在旅鼠的奧祕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自己卻先跳到海里去自殺.豈不是比旅鼠還要荒唐滑稽?”笑了一陣,他忽然若有所思地說:“不過,人類也許應該從旅鼠身上學到點什麼。例如,如果人類也毫無節制地繁衍下去,也許有一天不得不走旅鼠的道路。”

旅鼠自殺前後對比

旅鼠自殺前後對比

①選自1993年1月1日《科技日報》。有刪節。②巴羅 :美國阿拉斯加州的一個小城市,緊靠北冰洋,距北極點只有500公里,是美洲陸地最北端的城市。作者曾在這裏進行極地考察。③因紐特人:北極地區的民族之一。約有五六萬人,主要分佈在北美沿北極圈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