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梨兒散文

說起土豆大多人會知道，可是說起土豆梨兒，別說現在城裏的大人和孩子不知道，就是農村的孩子也不見得有幾個知道的了，而我們小時候對土豆梨兒可是再熟悉不過的，因爲土豆梨兒是我們難得卻能得到的水果兒，我敢說，幾乎每個人都吃過。

土豆梨兒是土豆（馬鈴薯）開花後結的果實。土豆餓了可以當飯吃，不缺糧食了可以當菜吃，糧食和蔬菜都不缺了，還可當豬飼料。土豆在黑龍江農村真是好東西，沒有一戶農家不種的。不過土豆的這些用途都是大人關注的，我們小孩子纔不管這些，我們之所以重視土豆，只是因爲土豆秧子會開花兒結土豆梨兒。

土豆秧子黑綠黑綠的，長到過膝蓋高的時候，就打骨朵兒，開出一嘟嚕一嘟嚕紫色或白色的小花兒，每朵花兒的形狀和顏色都跟茄子花差不多。近看，那一朵朵兒的花，一點兒也不起眼，可遠遠地看去，彷彿是鋪着的一片又一片的綠底白花或紫花的布，景象卻很是很壯觀。我們小孩子看到花兒很喜歡，是因爲，開花兒和結果是緊緊相連的，花落了就結果兒了，結了果子就不愁果子熟了。那所謂的結果正是土豆梨兒。

因爲土豆花是成串兒的，所以結出來的土豆梨兒也是一串串的。形狀是圓的，大小如今天市場上賣的聖女果兒。顏色生時如西紅柿的`發白的綠，當越發長大成熟時，則逐漸轉黃，且表面也由先前的毛糙變得光滑。等到熟透了就完全變成黃色，手一碰上去，感覺柔軟得很，輕輕一捏，就像熟透的西紅柿，裂紋了，用舌尖兒乘勢上去一舔，可香甜了。

如果吃到生的土豆梨兒，那可遭罪了，味道難忍如吃到被陽光曬成“青頭楞”的土豆一樣，辣和澀混雜的難耐滋味兒，久久不去。即便是黃熟的，吃多了也不甜，而是辣辣的了。

據大人講，吃多了土豆梨兒會被“藥死”。初生牛犢不怕死，何況我們還都是饞嘴的牛犢呢？我們就揹着大人還是去吃土豆梨兒。只要秋天一有機會接近土豆地，我們的兩眼就不停地在那些不再黑綠的土豆秧上開展閃亮地急搜索。只要看到顏色發黃的土豆梨兒，就衝上去，彎腰摘下來，用手輕輕地一捏，就知道是幾分熟的。

一般情況下，自然落到壟溝裏的，都是熟了的；一碰就往壟溝裏掉的，也是八、九分熟了，都可吃。弄起來，用手指頭抹巴兩下，就急忙咬開，貪婪地吸吮裏面的汁液和咀嚼果肉兒。爲了最大限度地解饞，做到有備無患，不能光顧着吃，還得先進行採摘，裝滿上衣和褲子的所有口袋，再跑到沒人的地方，慢慢地消滅掉。有時候自己家地裏尋摸完了，就厚着臉皮去別家地裏找。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有些行動慢了的，就只能低三下四朝“富有”的孩子討要，遇到不高興的，不給，還會翻臉打假呢。

那時候，我每年都會心安理得地吃土豆梨兒，因爲，我認爲，那玩意兒就是給小孩子準備的，不然，土豆兒在土裏都結一堆白花花的新土豆，來年再栽種也是將變舊了的土豆，按着發芽的地方削成小塊兒栽種到土裏的。既然不用土豆梨兒這“種子”，那麼，它就是專門給我們享用的，不然，它不是白結了嗎？也不符合“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原理嘛。這些吃土豆梨兒的理由和情形彷彿就在眼前，可是，童年卻已經離我太遠太遠了，遠得無法再回去，我也只能靠回憶，重新回去看看了。不過，幸好我還可以清晰地回憶，更可以在現實的啓發下常常回憶起來，這個很有利於撫今追昔的方法，讓我更懂得珍惜今天什麼水果都不缺的幸福生活。

只是，我到結束這篇短文時，一直都還沒有明白多年前的那個疑問，就是，土豆的花也算不上好看，基本沒有什麼觀賞價值，結的土豆梨兒也不知道能不能繁殖土豆，還有，既然土豆可以用土裏根部結的新土豆完成更新繁殖，爲什麼還要開花結土豆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