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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龜雖壽》鑑賞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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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雖壽》【原文】

曹操《龜雖壽》鑑賞2篇

龜 雖 壽

曹操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爲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龜雖壽》【鑑賞】一

這首詩是曹操的樂府詩《步出夏門行》的最後一章,寫作的時間是建安十二年(207)。東漢末年,居住在我國東北部的烏桓奴隸主貴族,乘中原一帶天下大亂之機,經常入塞擄掠漢民。建安十年,曹操平定冀州以後,袁紹的兒子袁熙和袁尚等,投奔了烏桓。建安十二年,曹操爲了安定東北邊境,消滅袁紹的殘餘勢力,率軍征伐烏桓,結果取得了勝利。這首詩是他凱旋歸來的時候寫的。全詩以昂揚慷慨爲基調,抒發了曹操老當益壯、積極進取的豪壯之情。

《龜雖壽》共十四句,除最後兩句是入樂時加的,和全詩的內容沒有關係以外,其他十二句,每四句是一層,可以分成三層來理解。

第一層是開頭四句。這四句的主要意思是說“人壽不長”。詩人爲了表現這一意思,沒有采取直述的寫法,而是連用了神龜和騰蛇兩個比喻。神龜,是龜的一種,古人常常用它來象徵長壽,神龜儘管能長壽,但最後還是要死亡,所以詩中說“猶有竟時”。騰蛇,相傳是一種像龍一樣的神物,本領很大,騰蛇雖然能騰雲駕霧,但到時候也免不了死亡,因此詩中說“終爲土灰”。詩人在這裏特別標舉神龜和騰蛇,這是因爲在迷信思想相當盛行的古代,神龜和騰蛇都被染上了濃厚的神學色彩,即使這樣,詩人也斷定它們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神龜和騰蛇尚且如此,至於其他物種,那就自然更不在話下了。因此,詩人用神龜和騰蛇作比喻,不僅具有舉一反三、以重代輕的典型意義,同時也旗幟鮮明地否定了萬物不變、人可以成仙不死等神學迷信思想。從修辭的角度來看,開頭這四句用的是借喻,只寫出了用作比喻的神龜和騰蛇,至於被比喻的內容,則完全略去了。這樣處理,不僅語言精練,而且也給讀者留下了想象的餘地,使讀者會自然地聯想到,衰老和死亡也是人們無法抗拒的自然規律。但是如何對待衰老和死亡,不同的人常常有不同的表現。有的及時行樂,虛度時光;有的慨嘆遲暮,消極悲觀。而曹操則表現了另外一種精神境界,這就是這首詩第二層所抒發的思想感情。

“老驥伏櫪”以下四句是第二層。這一層是全詩的中心。在寫法上,這一層和第一層有些相似之處,也是運用了比喻,用伏在馬槽上的老驥還想馳騁千里,來比喻想建功立業的烈士到了暮年,仍是壯志不減。老驥,就是老千裏馬。在古代,千里馬在人們的生活中,特別是在征戰中有很重要的作用。因此,曹操用老驥作比喻,飽含着對老驥的尊敬和愛戴,同時也是他自己幾十年戎馬俊倥傯的征戰生涯的象徵。在內容上,這一層上承第一層,一方面表現了曹操清醒地看到了自己已經到了暮年,另一方面又表現了他進入暮年時的可貴的精神狀態。這一層一開始就寫“老驥伏櫪”,寫出了千里馬同神龜和騰蛇一樣,也不能違背自然法則,也是要老的。千里馬是這樣,人何嘗不是如此。他寫《龜雖壽》時,已是53歲的年紀,照古人的說法,人“五十始衰”。因此,曹操在這首詩中,承認自己是到了暮年。但是曹操的過人之處主要不在這裏,而在於他面對暮年,在精神狀態上不服老,要保持一種生命不息、鬥爭不止、奮發有爲的精神境界。這一點確實是難能可貴的。

一個有作爲的人,總是珍惜年華,總是想依靠人的力量延長自己的生命,從而爭取有更多的時間來建功立業,曹操就是這樣一個人。曹操的這種思想感情在《龜雖壽》的第三層有比較集中的表現。在曹操看來,“盈縮之期,不但在天”,也就是人的壽命的長短,與“天”有關係,但又不是完全由“天”來決定的。“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只要人們能夠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是可以延年益壽的。在這裏,曹操一方面看到了人的壽命與自然屬性有關係,另一方面又突出地強調了在壽命問題上人的主觀能動作用。這種樸素的、辯證的唯物精神,否定了長期流傳的“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的迷信說法,這在當時來說,是相當進步的思想。

《龜雖壽》的中心是抒發了一種老當益壯、積極進取的精神。這種精神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的時代精神和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的一個特點。這一特點曾經激勵過無數的仁人志士,在“治國平天下”的事業中,奮發有爲,即使到了暮年,“猶冀有新功”。《龜雖壽》表現的正是這種思想感情,因此自古迄今,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

《龜雖壽》是一首抒情詩,但是它和一般的抒情詩不同。一般的抒情詩都重在抒發感情,而這首詩卻明顯地具有哲理的內容,做到了感情和哲理互相交融,使哲理寓於形象當中,因此我們讀這首詩的時候,既能被詩情所激動,也能夠通過具體的形象領悟到重要的人生哲理。這一點恐怕也是《龜雖壽》能在歷代膾炙人口的一個重要原因。

《龜雖壽》【鑑賞】二

這是一首富於哲理的詩,是曹操晚年寫成的,講述了詩人的人生態度。詩中的哲理來自詩人對生活的真切體驗,因而寫得興會淋漓,有着一種真摯而濃烈的感情力量;哲理與詩情又是通過形象化的手法表現出來的,因而述理、明志、抒情在具體的藝術形象中實現了完美的結合。詩中“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四句是千古傳誦的名句,筆力遒勁,韻律沉雄,內蘊着一股自強不息的豪邁氣概,深刻地表達了曹操老當益壯、銳意進取的精神面貌。全詩的韻調跌宕起伏,開頭四句娓娓說理,“猶有”和“終爲”兩個詞組下得沉着。而“老驥”以下四句,語氣轉爲激昂,筆挾風雷,使這位“時露霸氣”的蓋世英豪的形象躍然紙上。而最後數句則表現出一種深沉委婉的風情,給人一種親切溫馨之感。全詩跌宕起伏,又機理縝密,閃耀出哲理的智慧之光,併發出奮進之情,振響着樂觀聲調.藝術風格樸實無華,格調高遠,慷慨激昂,顯示出詩人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熱愛生活的樂觀精神。人壽命的長短不完全決定於天,只要保持身心健康就能延年益壽,這裏可見詩人對天命持否定態度,而對事在人爲抱有信心的樂觀主義精神,抒發了詩人不甘衰老、不信天命、奮鬥不息、對偉大理想的追求永不停止的壯志豪情。

這首詩是抒發人生的詠志詩。曹操以神龜,騰蛇,老驥作爲比喻,表明宇宙萬物生必有死,是自然的規律,人應該利用有限之年,建功立業,始終保持昂揚樂觀的積極進取的精神。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爲土灰。”

《莊子·秋水篇》說:“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曹操反其意而用之,說神龜縱活三千年,可還是難免一死呀!《韓非子·難勢篇》記載:“飛龍乘雲,螣蛇遊霧,雲罷霧霽,而龍蛇與同矣!”“螣蛇”和龍一樣能夠乘雲駕霧,本領可謂大矣!然而,一旦雲消霧散,就和蒼蠅螞蟻一樣,灰飛煙滅了!古來雄才大略之主如秦皇漢武,服食求仙,亦不免於神仙長生之術的蠱惑,而獨曹操對生命的自然規律有清醒的認識,這在讖緯迷信猖熾的時代是難能可貴的。更可貴的是如何對待這有限的人生?曹操一掃漢末文人感嘆浮生若夢、勸人及時行樂的悲調,慷慨高頌說到:

表現遠大志向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曹操自比一匹上了年紀的千里馬,雖然形老體衰,屈居櫪下,但胸中仍然激盪着馳騁千里的豪情。他說,有志幹一番事業的人,雖然到了晚年,但一顆勃勃雄心永不會消沉,一種對宏偉理想追求永不會停息啊!據《世說新語》記載:東晉時代重兵在握的大將軍王敦,每酒後輒詠曹操“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以如意擊打唾壺爲節,壺口盡缺。這首詩始於人生哲理的感嘆,繼發壯懷激烈的高唱,復而回到哲理的思辨曰: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曹操對人生的看法頗有一點辯證的思維,他首先講尊重自然規律,人總是要死的。接着講人在有限的生命裏,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去積極進取,建功立業而寫的。最後再談到人在自然規律面前也不是完全無能爲力的,一個人壽命的長短雖然不能違背客觀規律,但也不是完全聽憑上天安排。如果經常注意保養,使之健康愉快,也可以延年益壽的。曹操所云“養怡之福”,不是指無所事事,坐而靜養,而是說一個人精神狀態和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不應因年暮而消沉,而要“壯心不已”--要有永不停止的理想追求和積極進取精神,永遠樂觀奮發,自強不息,保持思想上的青春。曹操以切身體驗表達了人的精神因素對健康的重要意義,從這方面來說,它又是一篇絕妙的養生論。南朝鐘嶸寫了一部《詩品》,品評詩人,區分第等,把曹操的詩置於下品。可是,曹操的詩卻有了一種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使後代無數英雄志士爲之傾倒若狂。

爲什麼理論家的眼光同讀者的賞愛如此大不相同呢?這是一個頗爲發人深思的問題。王大將軍擊節讚賞的詩,是曹操樂府詩《步出夏門行》的第四章--《龜雖壽》。曹操當時擊敗袁紹父子,平定北方烏桓,躊躇滿志,樂觀自信,便寫下這一組詩,抒寫胸懷建功立業的豪情壯志。此時曹操已經五十三歲了,不由想起了人生的路程,所以詩一開頭便無限感慨地吟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爲土灰。”《龜雖壽》更可貴的價值在於這是一首真正的詩歌,它開闢了一個詩歌的新時代,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把漢代人的思想禁錮了三四百年,弄得漢代文人不會寫詩,只會寫那些歌頌帝王功德的大賦和沒完沒了地註釋儒家經書,真正有感情,有個性的文學得不到發展。直到東漢末年天下分崩,風雲擾攘,政治思想文化發生重大變化,作爲一世之雄而雅愛詩章的曹操,帶頭叛經離道,給文壇帶來了自由活躍的空氣。他“外定武功,內興文學”,身邊聚集了“建安七子”等一大批文人,他們都是天下才志之士,生活在久經戰亂的時代,思想感情常常表現得慷慨激昂。正如《文心雕龍·時序》說:“觀其時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積亂離,風衰俗怨,並志深而筆長,故梗慨而多氣也。”尤其是曹操,鞍馬爲文,橫槊賦詩,其詩悲壯慷慨,震爍古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種充滿激情詩歌所表現出來的爽朗剛健的風格,後人稱之爲“建安風骨”,曹操是最突出的代表。千百年來,曹操的詩就是以這種“梗慨多氣”風骨及其內在的積極進取精神,震盪着天下英雄的心靈。也正是這種可貴特質,使建安文學在中國文學史上閃灼着奪目光彩。鍾嶸將曹操置於下品,主要是嫌其“古直”而少文彩,殊不知曹操這樣一位豪氣蓋世的英雄,是不屑於雕章啄句的。鍾嶸六朝時人,當時文學之士很講究文彩華美,所謂“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句之奇”,鍾嶸對曹操的評價過低,顯然是時代風氣使然。我們知道,任何文學--包括詩歌在內,文彩較之內容,畢竟是第二位的。關於曹操的文學地位,過去常爲其政治業績所掩,而不爲人重視,其實,他在中國文學發展史上,是有卓越貢獻的人物,特別對建安文學有開創之功,實在是應當大書一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