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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語文上冊:周密《觀潮》備教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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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語文上冊:周密《觀潮》備教卡片

作者簡介周密(1232一約1298),南宋詞人,字公謹,號草窗、蘋洲、四水潛夫等,原籍濟南,後爲吳興(今屬浙江湖州市)人。宋末曾任義烏令等職,宋亡不仕,以歌詠著述自娛。其詞講求格律,與吳文英(夢窗)並稱“二窗”。他工詩能文,亦善書畫。著有《草窗韻語》《草窗詞》《武林舊事》《癸辛雜識》。此篇選自《武林舊事》。《武林舊事》一書寫於宋亡之後,書中緬懷先朝舊事,感慨世事盛衰無常,記載南宋歲時風俗、市井娛樂與遊觀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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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潮》賞析

浙江(即錢塘江)之潮,奔騰衝激,聲撼地軸,歎爲觀止者由來已久。《莊子·外物》篇講到任公子“蹲平會稽,投竿東海”,“白波若山,海水震盪,聲侔鬼神,憚赫千里”,指的也許就是浙江怒潮。《史記·秦始皇本紀》也有始皇三十七年“臨浙江,水波惡,乃西百二十里從狹中渡”的記載。自宋以來,以浙江觀潮爲題材的詩文,爲數不少。以筆記而言,就有周密《武林舊事》,耐得翁《都城紀勝》《西湖老人繁勝錄》和吳自牧《夢樑錄》等,其中《武林舊事》尤能繪聲繪色。此書有兩處寫到觀潮:一在第七卷,記淳熙十年(1183)八月十八日孝宗恭請太上皇(宋高宗)、皇太后往浙江亭觀潮;一在第三卷,便是這裏選錄的。兩段文字,可以參讀。

本文於敘述之外,更多的是描寫,諸凡浙江怒濤,水軍演習,吳兒弄潮和兵民、皇室觀潮的情態狀貌都逼真地再現了出來。作者善於抓住描寫對象的主要特徵,刻意渲染,因而能憑藉極經濟的筆墨,勾勒出現潮的熱鬧場面,成爲一篇短小精悍的速寫小品。

本文劈頭兩句:“浙江之潮,天下之偉觀也。”從大處落筆,提綱挈領,先給人一個總的印象,接着,補充交代“自既望以至十八日爲最盛”,引出典型場面,然後轉入集中描寫:“方其遠出海門,僅如銀線;既而漸近,則玉城雪嶺際天而來.大聲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勢極雄豪。”由遠及近,由色相而及聲勢,序次井然,富有生活實感。海門,一般注家都以爲鎮名。但海門鎮在浙江臨海縣東南,離杭州有數百里之遙,豈觀潮人視力所能及?《淳祜臨安志》第十卷引宋姚寬《西溪叢語》所錄一石碑記得很分明:“夾岸有山:南曰龕,北曰赭,謂之海門。岸狹勢逼,涌而爲濤耳。”原來觀潮所見的海門,就是鱉(一作“壹”)子門,在府治東北六十里,它離觀潮的中心位置浙江亭(舊爲樟亭驛,在今杭州候潮門外)約三十來裏地,江面開闊,潮初來時遠望過去,僅似一痕一線而已。既而作者以淋漓酣暢的筆觸,恣意揮灑,盛誇江濤排山倒海之勢。“玉城雪嶺”寫其色與形,“聲如雷霆”、“吞天沃日”,狀其聲與勢。它跟唐孟浩然《與顏錢塘登樟亭望潮作》中“驚濤來似雪,一坐凜生寒”相比,更是驚心動魄,有如身臨其境。宋楊萬里《題文發叔所藏潘子真水墨江湖入境小軸·浙江觀潮》詩:“海涌銀爲郭,江橫玉繫腰。”上句寫江濤洶涌的近景,下句記遠望所見。這裏用它來收束對浙江潮的描寫,顯得十分熨帖自然。

教閱水軍,據明人黃尊素《浙江觀潮賦》說,是宋室南渡後纔有的。文章第二小節敘寫的就是水軍演習的場面。主其事者,是“京尹”。京尹,就是京城的長官。宋室南渡,以臨安(今杭州)爲“行在所”(封建皇帝所在的地方,這是不忘舊都汴梁而以臨安爲行都之意),所以纔有“京尹”這麼個稱呼。從教閱(訓練、檢閱)水軍的特點出發,作者首先把讀者的注意力引向數百條艨艟戰艦擺開的陣勢方面,以顯示出教閱場面之宏偉。“盡奔騰分合五陣之勢”,卓詭變幻,見其調度之神速,操控之機靈。然後歷數水軍諸般武藝:乘騎、弄旗、標槍、舞刀於洪波上,竟從容悠閒得“如履平地”。一經這麼映襯烘托,越發顯示出健兒們本領之高強,動作之嫺熟。正當大家聚精會神,關注水軍操練之際,筆鋒又轉而去描寫另一畫面:“倏爾黃煙四起,人物略不相睹,水爆轟震,聲如崩山。”剎那間,煙炮滿江,象徵着“雙方”接火,交戰方酣,怎不令人心驚魄動!讀者驚魂未定,畫面陡轉:“煙消波靜,則一舸無跡,僅有‘敵船’爲火所焚,隨波而逝。”原來,趁着硝煙瀰漫的當口,諸船盡藏,不見一隻,意味着檣櫓灰飛煙滅,一場廝殺勝利告終。作者就是如此善於攝取水軍實戰演習中的特技鏡頭,着意渲染鋪張,層次清楚,給讀者留下難以忘卻的印象。由此可以看出作者剪裁的精當和文筆的老到。

第三節,轉入對吳兒弄潮的描寫。“弄潮”也是宋代時行的一項精彩表演。“吳兒”,吳地少年,錢塘古屬吳地,故稱。“披髮文身”,寫弄潮兒的外形。文身,身上刺有花紋。“手持十幅大彩旗,爭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沒於鯨波萬仞中”,寥寥數筆,便使弄潮兒激流勇進、果敢好勝的心理態勢躍然紙上。接着,又寫“騰身百變,而旗尾略不沾溼”,傳神地再現了他們精湛的表演藝術。試想,“鯨波萬仞”,濁浪排空,何其驚心!而他們卻履險如夷,“騰身百變”;不僅此也,揮舞的十幅彩旗居然“旗尾略不沾溼”,由此人們不難想見其技巧之熟練。“以此誇能”,意在掙錢(觀潮時“豪民貴宦,爭賞銀彩”),而不是單純的羣衆性娛樂場面。無怪乎蘇軾要發出“吳兒生長狎濤淵,冒利輕生不自憐。東海若知明主意,應教斥鹵變桑田”(《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絕》)的感嘆!與周密同時的吳自牧,在《夢粱錄》裏把弄潮兒斥爲“一等無賴不惜性命之徒”。既然如此,周密又何以津津樂道,在《武林舊事》裏不止一次地以欣賞的筆調極力渲染吳兒泅水的本領呢!細讀下文,便可瞭然。

最後兩小節,特寫觀衆輳集的盛況。先寫豪民貴宦車水馬龍,僦賃看幕,再寫宮中觀潮,臨了兼及都民。這裏描寫的中心則是皇室貴近在“天開圖畫”臺上觀潮。十里江岸,“珠翠羅綺溢目,車馬塞途”,統統不過是“黃傘雉扇”的鋪墊陪襯。在都城細民眼裏,“天開圖畫”臺,“真若蕭臺蓬島”,彷彿是現實生活中的神仙世界。所有這一切,在周密心目中都是大平盛世的象徵,是令人嚮往的。今天看來,這種景象恰恰反映了南宋小朝廷文恬武嬉、苟且偷安生活的一個側影。

周密生當宋元易代之際,《武林舊事》又成書於宋亡之後。作者在《自序》中寫道:“及時移物換,憂患飄零,追想昔遊,殆如夢寐,而感慨系之矣。”清人鮑廷博說:“《自序》一篇,聲情綿邈,悽然有故國舊君之思,不僅流連今昔而已。”(《<武林舊事>跋》)其實,周密這種思想情緒滲透全書,《觀潮》一丈自然也有表露。對此,聯繫作者所處的時代和遭際來考察也就不難理解了,當然也無需去求全責備。

(選自《古文鑑賞辭典》下冊,上海辭書出版社,199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