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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一隻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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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懷念一隻狗,一隻伴我度過一年時光的狗。

懷念一隻狗散文

雖然它和我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時至今日我仍然清楚地記得它的樣子。

它不是我家那隻活潑伶俐走過童年歲月的小花,也不是替我家忠誠看護家園直至老死的大黃。

它是前夫家的狗。

前夫的家人都叫它“麪包”,是因爲它有一身如麪包般淡黃色的毛。於是它就有了這個平淡而恰當的名字

我離開前夫家已有整整十年過去了。在這十年中,我居住過的、前夫家的平房隨着城市規劃被拆遷,麪包也早已不知去了哪裏。

原來很多次碰見前夫,也想問下面包的下落,但那時候我們倆曾爲一些生活瑣事惱怒着彼此,見面也如同烏雞瞪眼,每一次話倒嘴邊又咽下。

麪包已經老死了嗎,或者拆房的時候送人了呢,我不得而知。但某個時候,只要回想起在前夫家生活過的那段日子,僅僅一年的'光景,我就會想起那隻叫麪包的狗來。

它應該屬於板凳狗的品種,矮矮的,胖胖的,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面相也不兇。

我第一次去前夫家,它靜靜地爬在院子裏一聲不吭,黑溜溜的眼睛望着我,盯得我心裏直發毛,我最怕別人家的狗了。他們說它靈着呢,只要是將來屬於自家的人,都不聲張。

我半信半疑,但心裏希望它儘快認下我。不要象那些流浪狗一樣“嗖”一下冷不防竄出來,把我嚇個半死。

幾個月後,我和前夫結婚了。前夫那時候工作總是很忙,成天應酬很多,我們的生活處在一種聚少離多的狀態。

很多時候,空蕩蕩的大院裏就我一個人。我生性膽小,每到晚上害怕得無法安睡。聽着窗外風聲怒號,我一次次外出查看,總擔心“妖”呀“怪”呀的。心裏明明清楚這世上本無什麼妖怪,一切不過是唬小孩子的伎倆,但心裏的恐懼無法抑制。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棉門簾,然後伸出頭四下觀看。院子裏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天上點點的繁星,什麼也沒有。當我看到那小小的、黃色的身影,竟然乖乖地蜷在臥室的門口時,心裏無法言明的快慰油然而升。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這小小的生靈在陪伴着我。它似乎知道我的孤獨無助,它離了通常睡覺的煤房來這裏陪我。

從那天起,我開始給它找東西吃。比如單位上會餐或者朋友聚會,我會把吃剩的骨頭帶給它。一直以來都是前夫照顧它的飲食,它吃了沒有我從來不管。

麪包爲我壯膽。我知道,院裏只要有風吹草動,麪包都會出聲大叫,而它靜靜地臥着,表明一切情況良好,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春天來臨天氣轉暖的時候,麪包生小仔了。一共生了三隻。我又不敢到它身邊去了,我怕它咬會我。我一見它就繞得遠遠的走開。

聽人說,狗生了小仔,總煩人看呀摸的。那發起飈來,可是六親不認的。俗語說“狗臉無情”就是指這種情形的。

一天晚上,我梳洗完備,正打算要睡覺時,天突然下起瀝瀝細雨來。本以爲大漠的雨,掉幾滴就停了,不料卻越下越大。

不知麪包和它的三個孩子怎麼樣了,我得去看看。

一走出門,眼前的情景使我一下子呆住了:麪包和它的孩子大腦袋挨着小腦袋就那麼相互依偎着緊緊地擠在屋檐下,雨點無情地打在它們的身上,小狗已在瑟瑟發抖。

出於習慣或者本能,麪包生了孩子,仍然不知道回煤房去生活。

雨很大,天又冷,這三個小仔出生才幾天,倘若經過一夜的雨淋,不凍死也得凍出病來。我想把它們搬回煤房去。

我拿來篩子,裏面放了些廢棉絮,準備把小狗放裏面。但我不敢輕舉妄動。我怕麪包誤以爲我會傷害它的孩子。我把篩子伸到麪包眼前晃了一晃,讓它看清這不是棒棍。

但願它知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幫助它們母子而已。不管它明不明白,我必須這麼做,否則小仔的生命將有危險。

我站在雨中,內心又掙扎了幾秒鐘,然後才慢慢伸出手去捉其中一隻小狗。當我輕輕將小狗放進篩子裏,麪包只是一動不動地看着,並沒有露出兇相。我又大膽把其中兩隻也捉來,一併放進篩子裏。

麪包沒有發怒,我緊張的心才緩緩放下。我端起篩子,對面包說,來,麪包,去煤房!

我端着三隻小狗走在前頭,麪包很聽話地跟在身後。我把它們娘四個在煤房安頓好,才安心地去睡覺了。

就常理而言,麪包才生了小仔幾天,是最“兇狠”的時候,對靠近它的任何人都可能發出攻擊。但狗又是有靈性的動物,它懂得人類對它的好。麪包可以容忍我捉它的孩子,再一次證明了狗具有非凡的靈性。

一年後,因爲種種的原因,我和前夫的生活如同斷絃戛然而止。我搬離了家夫家,從此再沒有見過那淡黃色的身影,也不知道它的好歹。

但只要想起那一年的生活,我就會想起麪包來。在那孤寂無助的歲月裏,是一隻狗默默地臥在門口陪着我,爲我帶來點滴的溫暖。

十年的歲月將一切恩怨消磨,前夫終於可以和我笑顏相對。偶爾,我們也會談及諸多的往事。

下次,一定要問問他,麪包到哪裏去了。

不管麪包在還是不在這個世上,但那淡黃色的身影時常浮現我眼前……

後記:偶然的原因,前夫看到了這篇文字,他特地打來電話告訴我說,多年前面包就已經老死了,他把它埋在了茫茫戈壁灘上,麪包在他家整整度過了十五個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