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殺豬時散文

一年一度的“中國年”在不知不覺中，又邁着輕盈的腳步，已經緩緩而來......

在“中國年”的春節來臨之際，對於常年在異國他鄉拼搏的遊子來說，一提到“過年”，再次喚醒了我兒時記憶中那根農村“殺過年豬”快樂時刻的心絃！

我的家鄉位於大西北甘肅省一個偏僻、落後的小山村。在我兒時的記憶中，永遠是那麼貧窮、落後和閉塞。可厚厚的黃土地和心地善良的父老鄉親，卻永遠是那麼憨厚、無私和質樸。同時，廣袤的蒼天后土，也無私的孕育出了一方淳樸的鄉俗、民風和厚重的水土風情。

在每年的春節來臨之際，一旦進入農曆的臘月，我家鄉的每戶農家人都要殺一頭自家飼養的過年豬，來犒勞全家人一年辛苦的付出和分享收穫的喜悅。進入臘月，每家農戶殺一頭過年豬，不但是這戶人家的大事，也是全村人的大事，更是孩子們的最盼！我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就是在期盼每年殺過年豬、吃豬肉，快樂的時光中長大的！

在我的記憶中，大西北八、九十那個貧困的年代，對於我家鄉的每戶農家人來說，每年在過年之前，能殺一頭過年豬，是衡量自己把日子過得紅不紅的標誌。如果那戶人家，過年的時候，沒有殺頭過年豬，說明把日子過得不怎麼好。一旦進入臘月，你家、我家、他家，家家都殺頭過年豬，比比誰家殺的過年豬大、養的豬肥，成了飯後茶餘時間，鄉親們聚在一起，討論的最熱話題！

在大西北黃土地上我的家鄉，心地善良、與世無爭、憨厚朴實的父老鄉親，視家裏的一畝三分黃土地，爲自己生存的命根子，經過繁忙有序的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幾道繁重的勞作程序。終於在歲末年初的臘月裏，迎來了一段最消遣的時光，大家有時間互相串個門子，聚集在一起喝一曲“罐罐茶”，談談今年的收成。比比誰家的柴禾垛高；誰家地裏的莊稼長得最好；誰家年年都有餘糧；誰家的掌櫃（掌櫃：方言指的是這戶人家的男主人）的最能幹；誰家的媳婦兒最會過日子；談論最多的事情還是誰家養過年豬最大、最肥……

也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心地善良的父老鄉親，田間地頭、左鄰右舍，就是他們狹小的生活空間。他們幾乎與世隔絕，只有在臘月裏難得的清閒時間，大家坐在一起，互相交換着農耕技術和種莊稼的經驗，爭取來年有個好收成；也是利用臘月殺過年豬和吃肉的時間，來聯絡感情、增加友誼；更是慶祝過去的一年平安順利。他們憨厚、樸實、真誠的爲人，孕育出了濃濃的鄉俗、民風，正編制着一幅幅歡樂、喜慶、和諧美麗的鄉村畫卷！

對於我家鄉心地善良、憨厚質樸的父老鄉親來說，他們已經遠離了你爭我奪、嗜錢如命塵世的紛擾。到每年年底，你家、我家、他家都會殺一頭過年豬，他們互相幫助着殺過年豬，邀請着村裏的男女老少，都坐在一起，吃些自家剛出鍋烹調好的肉菜，是爲了分享今年豐收的喜悅，如果那戶人家有病人住院、或者大學生上學，把過年豬賣了，沒有了過年吃的豬肉，村裏的有殺過年豬的人家，東家一塊肉、西家一塊肉，都會給他家送去。整個村莊團結友愛、樂於融融的味道，永遠高於肉香的味道……

至今，大西北我的家鄉，歷經了多少風風雨雨時代的變遷和更迭，居住和留守在村裏的父老鄉親，一旦進入臘月，殺過年豬的習俗，和請左鄰右舍吃豬肉的鄉隨，沒有被時代帶來的“一切向錢看”的污流而改變。如果你在臘月裏走進村裏，能嗅到隨風飄來濃濃的豬肉香味；看到那戶人家，門庭如若市；小孩們手足舞蹈的'開心；人們進進出出，緊張着忙碌着；還能看到從屋頂升起炊煙組成的朵朵祥雲；就是這戶農家今天在殺過年豬。你如果踏進這戶農家院，熱情好客、心地善良的父老鄉親，一定會把你請到上座，來吃一次綠色、純天然、不用任何添加劑飼養的新鮮、烹調好的豬肉。不會讓你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餓着肚子離開；不過你放心，雖然他們的生活並不是那麼富有，可絕對不向你收取任何飯錢。因爲村裏把“吃不窮，穿不窮，打發不到一世窮。”視爲村裏的父老鄉親，熱情待客之道，永遠教育這後人，做人一定要寬厚仁慈、心地善良、一視同仁。

在我童年的記憶中，對於大西北那個八、九十急於解決溫飽的年代，一旦進入了臘月。村裏殺過年豬、吃豬肉，不僅僅是每個小孩們的最盼！也是大人們的最盼！更是全村人的最盼！

可是，在今天改革開放、和諧盛世帶來的時代變遷中。大西北我的家鄉，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滄桑鉅變。心地善良、憨厚質樸的父老鄉親，早已經擺脫貧困、走向富裕，戶戶都住進了寬敞明亮的磚房；天天有肉吃；人人都過上了豐衣足食的好日子。進入臘月，殺頭過年豬，邀請左鄰右舍的父老鄉親，聚在一起吃豬肉的鄉俗、民風，可一直沒有被歲月的塵埃淹沒！永遠定格在我的記憶深處。

尤其是到了快進入歲末年初關的一段時間，那濃濃的家鄉味，成爲今天在異國他鄉爲生計漂泊的遊子，一抹濃得化不開的鄉愁！記憶中最熟悉的豬肉香味，每夜都會進入遊子的夢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