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爪印記散文

發動了車子，走到車庫門口，捲簾升起後，陽光直射了進來，順着陽光看出去，車窗右側中間的位置上赫然有幾團灰跡，仔細看是幾顆貓的爪印，是哪隻貓的傑作，來一場無緣由的惡作劇式塗鴉？一定是車庫內三隻流浪貓中的某一隻了。其中有一隻體型巨大的，像極了影視劇中的鰲拜，長長的毛，叫不出是什麼品種，另外兩隻，一隻是灰的，一隻是黑白花的，都是中華田園貓。每看到車子進庫，總會早早地跑掉，只留下鰲拜還蹲在那裏，吃着不知是誰放置的剩飯剩菜，對着它喵的時候，總會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我自以爲是的招呼，淡定的樣子，象極了入定的老僧。無故的會想起網絡上“雲養貓”的格言：“貓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它都看不起你。”大概真的'是這個樣子，間斷中會看到一老婦站在樓道口，拿只饅頭，輕喚三隻小貓以餵食，吃飽後就跑走了，傷了老婦一顆想要親近的心。

最近的寫字，總會從舊人舊物舊事中找到一絲絲線索，看到幾顆貓的爪印，好想念少年時候養過的貓。是一隻黑色的抓老鼠很厲害的母貓，毛髮油亮，體格健壯，有強悍的生育能力。

農村家庭中養貓的目地就是用來抓老鼠的，想不起來是誰把它帶到家裏來，成長的過程中也沒有太多的印記，好象一下子就是一隻成年的貓來到我們家。貓在農家，是沒有什麼高大上的名字的，最多不過叫一聲咪咪。平日裏比較粘着二姐，蓋因爲餵食比較多的緣故，每次喵喵叫着乞食時，二姐便會嚼幾塊煎餅喂，孰不知它的咬合力是比人要強大的許多。

習慣了它的存在，每天放學後總要先看到它的身影，與之嬉戲一番後，再去做別的事情。與貓一起成長着，善抓老鼠成了它最大的業績。在後來的日子裏總會叼一隻或大或小，或生或死的老鼠進到中屋，如果是活的，便會戲耍一番，反覆幾次後玩累了，會一口把老鼠咬死吃掉。後來做了母親，哺乳期會將老鼠叼到炕上，雖被教育了若干回，也死不悔改。

每年春天，都會孕育一窩小貓，三至五隻的樣子，二姐多會在一隻紙盒箱子裏放上一些舊衣物，放到炕上的旮旯裏，還爲我們規定了許多禁忌，無非是屬虎的人不可以靠前啦，不能用手扒開奶貓的眼睛啦等等。每年的奶貓斷奶後，爲了它們的歸屬，二姐總會與奶奶鬧一場不愉快，因爲奶奶每年都會做主讓二叔家抱去一隻或兩隻貓，而二叔家每年都會養不住，二姐會爲了珍惜幼貓的生命而抗爭一番，多半無果。年復一年的，不知道那些小貓散落到何處，我總會認爲二姐現在養的五虎將之一的黑白花，可能會是這隻貓的後代。

外出求學的第一個寒假，回到家中，卻不見了老貓的身影，母親說，可能是感覺到自己老了，到山林中了，不是常回來。沒有了貓的被窩，感覺到冬天格外冷了一些。臨近開學，忽見迴轉，卻沒有了往日的精神，盤桓了兩日，又是不見蹤跡。“從此山水不相逢，不問舊人長與短”，大概人與寵物之間的緣分就是這個樣子，因爲它們生命的短暫，勢必是要分離的，只是在以後的日子裏，也是冬天的時候，會回想起從外面浪了一圈回來後悄無聲息地鑽進被子蜷縮在胸間傳遞過來的溫暖。

第二次養貓是在小鎮開店的時光，閨女七八歲的時候，有一次遊戲中扭傷了腳脖子，去河東的一個頗通兒科的民間老婦家中醫治，閨女正是喜歡貓貓狗狗的年齡，老婦也在爲奶貓無處送養而着急，便順理成章地帶回了兩隻，一隻黃黑相間，黃色多過黑色，我叫它小黃，閨女叫它小花，另一隻是黑色的，長得更好看一些，習性都很懶散的。黃貓夜晚多會臥在我的枕邊，打着呼嚕陪我安眠，黑貓多會陪在閨女身邊。每週一次給它們洗澡，成了我和閨女的樂事，可惜好事不長，兩隻貓先後走失，多處尋找未果，不知道是成爲了流浪貓，還是被誰收養，徒留下一些傷感的話題。

如今依然喜歡着貓咪，常常在手機裏關注寵物的話題，並會在去接閨女的時候，刻意地留下那幾顆貓爪印，在偏愛一切關於雲養貓的日子時，看到相關的視頻總是會傻笑着，相冊裏滿是餵養二姐家幾隻貓咪的記錄，也會在把玩五虎將的貓爪時懷念起曾經有貓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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