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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的戲攤的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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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年輕時因工作需要,常出差在外,漂流於寶雞、蘭州、西寧、銀川等地。空閒之餘,常去火車站、公園或茶館,聽一折折膾炙人口的秦腔戲,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不亞於做成了一筆大業務。

街頭的戲攤的經典散文

對於秦腔,我打自小愛好,那時文化藝術貧乏,也沒有什麼單放機、唱戲機一類的,要聽戲,就要到火車站、汽車站、公園等人員密集的地方去,有時即使去了,也沒有賣唱的。記得大約在87年左右的一個秋季,我在蘭州出差,那天天陰得就像扣了一個黑鍋,還時有時無的下着小雨,西北地區秋後的天氣黑的格外早,下午不到5點路燈就亮了起來,行人匆匆忙忙,手拿雨傘,各忙各的事情。我閒了,心想去火車站聽聽戲,一來我特別愛好,二來解解心煩,坐了5站路程的'公交車,來到了車站。

一下公交車,走了大約500米,就聽到鑼鼓聲、板胡、二胡聲,一折《花亭相會》,張梅英的唱段把我心緊緊揪住,我三步並做兩步,趕到跟前一看,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把場地團團圍住,只能聽見聲音,看不見文、武場面和演員,我想這也知足了,飽飽耳福,過一下戲癮,就算了。

天越陰越重,雨越下越大,濛濛細雨像篩子篩過一樣,均勻地灑在過往行人的身上、雨傘上、遼闊的大地上,一絲秋後的寒風襲擊着人們,衣着單薄的都打起了哆嗦,但戲迷們都不願離去。突然,一陣緊張的鑼鼓聲從場內傳了出來,原來是趙匡胤的《下河東》,鏗鏘有力的吼聲震撼了方圓幾百米,連路上的行人也放慢了腳步,戲迷們一陣陣喝贊,《下河東》快唱完了,不知爲什麼,看戲的有些人從裏往外退,我一看,走了許多人,就擠了進去,原來是唱戲的一位小姑娘,手拿小銅鑼,向看戲的人們討錢,我也知道,這些人爲混一口飯吃,才背井離鄉,到外地賣唱,他們多不容易呀?有些人愛看戲,還怕出錢,那來那麼便宜的事,我心裏想着,但見絕大部分人還是多多少少向盤裏放點,表示一下心意。

我見小姑娘的銅鑼內有1角2角的甚多,也有5分2分的不少,5角的沒有多少,1元的僅僅只有2張,非常耀眼。有人說這小姑娘原來是唱張梅英的,都誇她嗓子好,有感情,能進入角色。有人還說“這小姑娘賣唱可惜了,應該到專業劇團演唱”。也有人說“這夥人也可憐,住火車站棚棚內,不容易啊”。我從身上一大堆零錢中,找出1元錢給了小姑娘,姑娘看着我,感激地向我鞠躬,連聲說“謝謝、謝謝”,我在仔細向盤中瞅了一眼,所收的錢最多是10塊多錢。

山城的氣侯變化多端,有人戲稱跟“孫猴子”一樣,這時雨停了,雲層漸漸退去,星星出來了,月光也慢慢露出了笑臉,火車站晚上熱鬧非凡,叫賣聲,呼喊聲此起彼伏,車站的大高音喇叭不時播放着車到站、出站的時間,但再吵雜也不影響戲迷們聽戲的興趣。

戲唱了約3個多小時,人們聽得入迷了,小姑娘又上場了,她唱起了《殺廟》,秦香蓮聲淚俱下的唱段,感動着在場的每一位戲迷,另一位姑娘又收錢了,這次我掏了5角,在場的大多數人都3角5角,這次我發現沒人溜走了,留下來的都是鐵桿戲迷。這次收下來我估摸有20多塊。

以後又是《打鎮臺》《劉備祭靈》朱春登的《放飯》,“三十六哭”“七十二個再不能”等等,把戲迷的看戲熱情一次次推向了高潮,掌聲、叫好聲此起披伏,那晚我掏了四次錢,也就是3塊多吧!

唱戲休息下來,我跟一個拉板胡的老師傅閒聊,他說:“我們家在扶風,這次來了八個人,到蘭州賣唱大約半個月了,我是頭兒。”我說:“我也是扶風人。”接着就問他們一晚能掙多少錢。師傅說:“咱們是鄉黨,我給你說實話,有時運氣好了一晚一百多元,少時七八十元,有時天下雨了還一分錢不掙,我們每人來時還從家裏帶來饃,估計吃一個星期左右。能節省些錢,每天除過吃、住、花銷,一個人平均一天能掙五六塊錢。”老師傅還說:“他們按每個人水平劃分擋次,每次出來半個月到二十天,除過火車費、各種花銷,每人帶回家一百多元,有些高的拿到一百六元左右,這不錯啊,在家誰給一分錢。”

戲看完了,我回旅社11點多了,也不覺得累,心裏格外的舒服。

以後我出差不管走到那裏,一住下,就首先打聽那裏唱戲。隨着時間的推移和經濟的發展,西寧、銀川、蘭州唱戲給錢,再不是幾角、1元,而是一次2元3元。點個喜愛聽的戲,就花5元10元。有時找不見賣唱的戲攤,去茶館聽戲,就門票30元錢。

出了幾十年差,到底給唱戲的給了多少錢,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我覺得划得來。

改革開放以後,人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各行各業欣欣向榮,街頭賣唱的戲攤也進了公園,農民藝人在也用不着背井離鄉到外地賣唱。單放機、收錄機、唱戲機、碟片、應有盡有。秦腔名家唱段,不計其數,你有選擇的聽,有選擇的看。如果厭膩了,也可去公園聽聽、看看,藝人們有時唱《三滴血》《趕坡》《轅門斬子》《樑秋燕》,還有丑角戲《拾黃金》《教學》等等,這都是戲迷自發組織起來的,是義唱,如果你會唱,也跟着吼上幾句,熱鬧熱鬧,再也不用掏腰包給錢了。

現在,我已過了花甲之年,也常去西安、寶雞,但只要到了寶雞,河濱公園戲攤常有我的身影。雖不能像樣的吼上幾句,但也會聽出些名堂,也常常從這個戲攤走到那個戲攤,品味秦腔的藝術,陶醉在藝術的字裏行間。從中接受教育,領略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