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彩雪散文隨筆

上次雪後，乘車回了一趟老家。

晚上，我睡在十年前未嫁時的那間小屋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被一聲嘹亮的雞鳴喚醒。推開門，綿綿延延的羣山映入眼簾，山樑逶迤，聳立成了山峯，好像一排排站崗的勇士，積雪是灰灰的鎧甲。撲面一陣山風吹來，一點兒也不刺骨，似乎還攜着初雪那一絲絲沁人心脾的清涼。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先是藍汪汪的白，後來漸白漸亮，再後來是淡淡的胭脂塗抹了半個天空。

一切，都亮麗起來了。

四圍除了山還是山，山上除了雪還是雪。一些高高大大的樹，讓山樑和天空對接了。太陽剛爬上山頂，霞光便立即映照在山上未化的殘雪上，白亮亮的，透出一點點兒微紅和淡藍，不禁心底叫了句“彩雪”。其實，大自然纔是才華橫溢的詩人呢，眼前呈現的分明就是一首詩。

陽光灑滿了小院，小院一片溫馨。幾隻雞自由自在地覓食，剛下過雪，土鬆軟多了。一隻黃母雞刨出了幾粒玉米和黃豆，剛吃了一顆，就被其他幾隻雞一搶而光，一時間，小院子熱鬧開來。牆角有一個小雪堆，印滿了雞的爪印，還摻着一些泥土，看上去花花的。貓咪阿雪優雅地爬上雪堆頂部，看着遠處，我看到它的小眼珠也幾乎是彩色的。

門前的小溪早已乾涸了，裏面堆滿了從院裏、路上掃了倒進去的積雪和枯枝、樹葉。但願雪化之後，又是從前的'小溪。我可以像許多年前一樣，在那兒洗臉、梳頭，把美麗的蝴蝶結髮帶掛在垂柳上，隨四季風飄動，亦如飛揚的少年心。

溪畔是小菜園，也蓋着薄雪。推開籬笆門，幾畦蒜苗爭先恐後地鑽出來，在白雪的襯托下，綠得讓人心頭微微顫動。還有一小畦菠菜舒展着綠翡翠一樣的葉子，仰着臉接受雪後陽光的愛撫。

應該是在秋後吧！父親在菜園裏挑一個合適的位置，挖個一兩米的大坑，把大白菜、胡蘿蔔、白蘿蔔、紅薯、土豆放進去，蓋上一塊塑料布，上面再覆蓋厚厚的玉米稈，就是一個簡單的菜窖了。這裏邊的菜足夠吃一整個冬天，任天寒地凍、雪花飛舞也不怕。此時，蓋着菜窖的玉米稈上，也還有一些雪。可以想象出，母親用手扒開積雪，抽掉玉米稈，去掏菜時的情形，這樣的菜一定是最好吃的，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喜歡吃大白菜的原因。

今冬的雪很知人們的心思，早早的便來了。最喜歡這片左邊依着山、右邊臨着菜園的麥田了。

看吧，嫩綠的麥苗，潔白的積雪，平整的田壟，連着遠處的羣山，白的白着，綠的綠着，高的高着……住在城裏的人們，哪裏有這樣的眼福。好雪應是三場，三場過後，鄉親們眼裏的片片麥田，應該全是金燦燦黃澄澄的希望吧！是的，一定是的。生活和大自然是彩色的，夢和希望也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