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燈散文隨筆

願夢想是大地之燈，祝福是最長的河。

——題記

像每一滴灑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昔日的時光。

哪怕我竭盡所能地去回憶，卻發現它們宛若夏末的捲雲，無法久待，秋雨一來，散了便散了。彷彿樹的影子，細碎紛飛的投影，河邊參差青碧的水線，水鳥長空的悠鳴，窗邊玻璃上的倒影，螢火蟲的明滅，來路不明的旋律，錯過了的陣雨……一閃而過。

又或許真如七堇年所說：“每一段赤誠的回憶之前都是困頓。”如同此刻的我，只能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過往。而窗外，雨疏風驟，扯落了遊離在空中的塵埃，也扯下了我的心情，滿是失落。

我一直知道，有些事情，好比我們彼此間的情感，永遠只能銘記而無法描述，那是曇花開放的瞬間，抑或激動，抑或傷懷，彼時的美麗鮮亮，等待的是黯然枯萎，於泥土中生長，於泥土中死亡，一種宿命，一種必然。

此時的我們就像朴樹歌裏唱的那些花兒，腦海中充滿的是過去的美好與未來的蒼老，我們是那麼的害怕，害怕六月之後各奔天涯，害怕從此以後的永不相見。然而，我們曾一起開放，一起爭芳鬥豔，這是我們最美麗也最值得驕傲的時候。即使我們面前有高考，即使我們凋謝長成果實，我想我們都不會忘記人生中這段最開心最美好最灰暗最忙碌卻是最奢侈最明亮的這段過往。

所以，我想說，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好好的啊，一定要成爲最美麗最成熟的果實啊——即使那意味着物是人非。那些都沒有關係，因爲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裏孤獨地過着每一個冬天。但是至少曾經擁有過，擁有過你們的春秋和冬夏，所以每一個冬天，我都不再感到寒冷。

還記得嗎？那香樟樹映襯下的初夏，我們共同導演了一出精妙絕倫的話劇，簡單的道具，平面的文字，卻在我們共同的努力之下，通過每一句飽含深情的對話，每一個人物的舉手投足，每一雙靈動似有千言萬語的瞳孔，將其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圓滿了我們的“演員”夢，也極大地發揮了我們的想象力與創造力。雖已過去良久，但“板子哥”演的魯侍萍的忍辱與不甘，“三百”所演魯大海的憤怒與不平，“皇上大人”表演周樸園的冷酷與無情時的神色口吻卻依然歷歷在目，還有“格子”內斂又深沉的旁白，“由哥”的幕後製作……我想這些都是我生命中溫暖而又美好的回憶。

連初中同學都忍不住對我說：真羨慕你們班，同學之間相處得這麼好，凝聚力這麼強。是啊，確實是一件美妙得上天的事。因此我一直相信《xxx holic》中鬱子說的那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只有必然。是一種緣分，更是如天空閃耀了數億萬年的星星，墜落在這裏，凝成宏大又美麗的奇蹟。

高二重新分班時又涌來了新的血液，卻無任何排斥，不像是相遇卻更像是重逢。短髮的'順子有着一如《lucky star》中小鏡的性格，黑黑皮膚的“諶哥”不拘小節又豪爽，“mercy”恬靜而友善，彭璇的笑聲別具一格，“monkey 鄧大人”因爲名字總被笑“動量守恆”，戴黑框的曾冠文總讓我想起二三十年代有政治遠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師範生，化學競賽得了二等獎的黃燦是我高二時的第一個同桌，有濃郁鄉音的唐修國讀課文時總能讓人捧腹大笑，憨厚的郭世新籃球打得不錯，好強的吳澤宇總愛做不出題目時發脾氣。。。。。當然，還有猶如奇葩般存在像小孩子一樣天生是個笑話般存在的“龔公公”——得益於他，班上也就多了許多五花八門的“綽號”，什麼“貴妃娘娘”、“桂嬤嬤”、“容嬤嬤”、“大S”、“小S”、“蒼蠅大俠”……真讓人啼笑皆非。

但是，不知爲何，寫着寫着，淚水就情不自禁地再次落下，我像被困在回憶裏，彷徨又害怕那不爭的冰冷現實——這一切終將結束在鳳凰花開的六月。不論願不願意，舍或不捨。有些事，有些人我們終究會慢慢忘記，無奈又惆悵。

一直很羨慕戴戴，她有一雙神奇的手，筆下的世界飄逸又不乏真實。她可以將過往發生的許多事情描繪得歷歷在目，而我卻只能對着空白的記憶無助的發呆。我並不想遺忘的，但是就像成了垂垂老去的老媼，許多印象不再清晰，我甚至害怕有一天連戴戴長什麼樣子也忘了，即使我希望我們彼此老到80歲，還能坐在一起吃冰棒聊天，她抱着熊貓，我抱着hello kitty討論誰攻誰受，再看着彼此花白的頭髮和幾乎掉光的牙齒互相取笑。

就像我希望若干年後我還能記得蘭哥的“你變態吧”的口頭禪，和我同一天生日的美琪與詠蓮，有着純爺們氣質的冠林兄，纖細苗條的shopping，喜歡梁靜茹的王江龍，性格隨和的楊小文，介於猥瑣與可愛之間的楚楚，長相甜美的郭奕巒，走路十分有氣質的秦睿，武俠女氣場的“風哥”，極具表演天賦的劉弟弟，還有一頭捲髮的安妮，檢查眼保健操卻如背景立在教室後面的Mary，文字古色古香愛看《飛魔幻》的靈逸，正太身板的廖振宇，喜歡和“三百”挑釁的李一樂，偏愛豔色的向柳，心靈手巧的也也與謝姣嵐，孝順有禮的曦曦，腹黑屬性的王魯玉，有着波波頭的李瀟，時常戲弄別人又反被別人戲弄的八爺，還有羽毛球十分厲害的小豔子，勤勤懇懇的舟舟，妹控屬性的宅男曹偉楊，扮豬吃老虎的彭一凌，說話細聲細語的邱啓零，音色低沉富有磁性的小瑜。。。。。還有好多無法一齊寫上的人，我是那麼害怕忘記你們，忘記曾經的一切一切。

不知是誰說過：人生最大的悲哀是當我們還在一起討論着山北爲陽還是水南爲陽時，就真的山南水北了。而那些我們一直以爲的念念不忘就在我們的念念不忘中被遺忘了。可我卻真的渴望，那一天，即使時光都走遠了，即使天各一方，也會記住刻骨銘心的真心歡笑的亮點——

那是你們在陽光中，淺淺綻放的笑容；

那是跌倒時，在鼓勵中站起時的感動；

那是冰涼的雨點敲打在窗上，奏起美妙而惆悵的音樂。以及，我所有溫熱的淚水和恬靜的微笑。

還有我們的任課老師們，毒舌的郭嗲，愛扯淡的王老師，個性隨和的楊老師，御姐氣質的蕾蕾，腹黑中的腹黑樑老師，以及爲我們精心編排此書有着詩情與才氣的甘老師。希望你們永遠幸福，安康！

於是，若干年後的暮然回首，當我重讀這篇文章，那些枯坐燈下的歲月便立馬充盈起來，飽滿而鮮活。

重拾起時，生命溫暖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