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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員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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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生命中的每一位老師,因爲我們都終將是他們的孩子。——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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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直到前兩年,我的母親還總在我耳邊唸叨:“你麼——以後最好是當個醫生,娶個當老師的老婆;或者當個老師,娶個當醫生的老婆。”她的理由有兩點:一、這兩個職業體面,受人尊敬;二、這兩個職業的結合有利於優化下一代的成長環境。

最初聽到她對我以及我的家庭設計的宏偉藍圖時,我應該還處在厭學的年紀,脫口而出:“死都不當醫生和老師!”我給出的理由也是兩點:一點嚴肅——醫生和老師上班都得起早貪黑,時間又不活,工作太辛苦;一點滑稽——要是碰上像我一樣調皮的學生,我怕出“事”。

大了之後——實際上也沒有多大,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我看待世界越來越有一種理性的敏感在裏面,而缺乏自我認知。這隨之而來的後果就是自己變成了個實實在在的“泥巴人”,遇土即聚,遇水即散,命運捉不住,跟着洪流東奔西跑了。因而我那時的考量是極度現實的,僅僅是覺得教師的投入與產出幾乎不成正比,說白了就是做多做少跟賺多賺少沒什麼大的聯繫。倘若只是做個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師,生活就難得過得痛快了,這是我當時所思所想的。雖然坊間流傳着大量“某某某中小學老師課外帶學生月收入多少多少”的紅頭新聞,現實中也常常入耳入眼,但我當時很有一些心高氣傲、自命不凡,覺得這類老師“心有旁騖”、“不務正業”,於是就對教師這個職業越發沒了好感。

推進這種“沒有好感”更進一步的是在高中,高中是我最叛逆的時期——尤其是高三那一年。我一直認爲自己並不是和正處在叛逆期的孩子們那樣,爲叛逆而叛逆,你說東我就往西,你說西我就偏偏往東。我有的是反叛,態度是不接受,當然,這是經過理性思考之後的,並非純粹的情感控制。所以我才說我當時處在叛逆的時期,而不是所謂的叛逆期。按我母親的話說,我這叫“古怪”。

在這一時期中,我發現教師羣體中存在的“普遍麻木”,於是讓本該作爲引導者的他們也漸漸迷失了。這樣一來,老師對學生傳達的價值觀就是有失偏頗的。對於這,我記憶中最深的有兩件事。第一件是我的老師在誇耀他教的上一屆學生時,說:“上一屆高考,我帶的兩個考得最好的學生都考上了××大學(國內知名高校)。”他本臉帶自豪的微笑,突然話鋒一轉,莫名其妙地哀嘆起來:“結果今年她們都去××學校當了老師,說來我很慚愧。”這是我不接受、不贊同的。一個作爲老師的人,怎麼可以撇開這個職業的意義所在,而只用如此世俗的眼光來“侮辱”這個職業呢?第二件事是我高中的班主任在高考前那段時間瘋狂地抓捕那些“輕鬆”的同學。荒誕的是,她判斷一個學生是否輕鬆的標準竟是他的“笑”。你“笑”多了,她得來的線索就是你“放鬆過度”,由此證出你“學習不下功夫”或者“對高考不重視”了。這讓我感到費解和可笑。由此,我對中學老師越發反感,更可悲的`是,他們的“令人反感”卻又不是自發的,而是“不得不的”反感。因爲在我們國家大的教育環境、社會環境下,學生變得麻木,教師也不得不變得麻木了。或者說,教師不得不變得麻木,所以學生也麻木了。這是一灘死水,沒有出口可尋。

幾個月前,我看到龍應臺在港大的《大學問》演講視頻,現場觀衆提問環節中,一位教育工作者向她提出自己的困惑:“作爲老師,它的意義是什麼?”龍說:“如果你不去看薪資、社會地位,如果你問的單單是‘意義’,你完全不需要動搖,那個就是人世間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同時,她還認爲,這個世界上最有意義的工作之一是小學老師。一個人的成長、他的性格、她本身的氣質,在他小學的時候所耳濡目染的老師身上,這太重要了!當我們在講國會、在講政治、在講媒體那一方面的末端的問題的時候,卻沒有人來談論最根本性的前期的耕耘,這是大的忽略,是極不應該的。

緊接着這次演講的,是我對教師這個職業態度上的轉變。過去當別人問到對我影響最大的一位良師的時候,我總回答“沒有”。至少在中學階段,我未曾碰見一位對我真正有啓蒙意義的老師;小學甚至學前階段,或許有,或許我大概已經遺忘了。直至大學,我才遇到了許多讓人欽佩和感激的老師,他們都是我的良師益友。也許你會說,那麼在你看來真正有意義的就只是小學老師和大學老師了嗎?歸根結底,你對中學老師還是透露着一種反感的情緒。在我而言,比起小學老師和大學老師的引領工作,中學老師爲學生做的往往是陪伴。陪伴學生的三年六年,陪伴學生的春夏秋冬、酸甜苦辣。他們也許不會遇到小學老師的“萬事開頭難”,也或許不會留下和大學教授一樣多的學術論文,但他們的陪伴是如父母一般的。仔細想想,天底下又有多少父母能夠幾年如一日地陪在孩子身邊呢?

今天是教師節,在我心中,它跟父親節母親節應該是一樣的。畢竟,我們都終將是老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