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散文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之後，大山漸漸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山上的薄霧逐漸透明，山村又迎來一個新的黎明。曙光從窗戶映照到寢室裏，喚醒了我的夢。越來越明亮的曙光就像無聲的號角，催我早起。每天起牀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進行簡單的晨煉：活動活動筋骨，到陽臺上呼吸幾絲新鮮的空氣，欣賞一會山中的美景（碧綠的稻田鑲嵌在蒼翠的茂林修竹間，有如給山們繫上一條翡翠般的玉帶。），頓感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七點剛過，我就來到學校。說早，有時卻不及山村的孩子早。他們有時是天剛亮就懷着欣喜的心情往學校走，住得遠點的同學還有過打着手電筒上學的經歷。到校的學生，打掃清潔的急急的做，讀書的悠然自得，也有打珠子等等偷着樂的。我班的學生總愛在操場邊讀讀、背背。這也是我給他們的任務。操場邊的蓉樹靜立不動，支展着昨夜吐露的新芽，傾聽着這童稚的歌聲。

上午四節課中，多半有三節課，其中語文一節，其它兩節或是英語或是美術等等。上課，本倒是輕鬆的事，可很煩心，因爲有的'小朋友不大專心，甚至在下面嘰嘰喳喳。這對於一個責任心強，又一心想讓學生多學點知識的老師來說，不免有“有心栽花，花不發”的慨嘆。沒有課的時候，就在辦公室坐班，改改作業，備備課，有時和同事們天南地北地聊上一通。聊得最多的是____學校（____村的私立學校）辦小學和我們競爭的話題。聊到激動的時候，有的老師便怒斥____的狂妄無恥。——於是，大家便憤憤然。沒課的老師，在上午三四節課時和下午放學後按輪次去幫廚，協助炊事員做菜（因爲有幾十個住校生在學校伙食團吃飯）。其中最難忘的是伙食團的用豆瓣煎的回鍋肉，其誘人的色彩和香味絕不亞於高級餐廳的名菜。

中午放學後，照例是回家煮飯。煮飯，通常是用電飯鍋，簡便快捷；做菜，倒也有趣，想吃什麼做什麼，（必須是趕場天買回家的，平時街上沒有菜。）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最多隻需半小時，就能品嚐親自做的美味，豈不快哉，樂哉！午飯後，便美美的睡個午覺，體會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中說的“小睡也別有風味的”。但倘若值周，便沒了這享受。山村的孩子精神好，午休時要是沒有老師（有時派高年級的同學）守着，就會像漲水青蛙那樣，在教室裏嬉戲喧鬧，搞得人聲鼎沸。

下午，通常有一節課，另一節課照例坐班。放學後，有時開會；有時殺兩盤棋，在文化生活落後的山村，這也成了一些老師精神生活的寄託。

晚飯後，還要去學校上晚輔導，從6：30到7：30。輔導的內容多是根據教學進度並結合學生所願臨時確定，師生都覺得輕鬆愉快。晚輔導後，如果不陪睡（按倫次在學生寢室照料學生休息。），就可回家欣賞電視節目；偶爾也寫寫畫畫，只爲抒寫感情和美感。一家人在一起看電視，對節目的選擇難免有些分歧（我喜歡看科教片，如《動物世界》、《藍貓三千問》，歷史、武打、槍戰片，討厭韓國、臺灣矯揉造作的言情劇。）；對遙控板的控制不能不先考慮，否則就很難如願以償。每看一個節目，總想把它看完（這也是我辦事有始有終的表現。），以至於經常比家人遲點休息。上牀後，並不能迅速入睡，總是零亂的想一些事（從國家大事到工作、生活瑣屑，零零星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偶有“大夢誰先覺，平生我只知，草堂春睡足，醒來日遲遲。”的感覺。於是，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