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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節感恩老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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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師是我生平第一個老師,是位女老師。

教師節感恩老師散文

初入學前班時,學校條件較差。在318省道邊的聖訓寺旁,僅有兩排沒有院牆的土屋,一共只有四五間教室。土屋的年齡比我們大得多,牆壁上有閃電形狀的裂縫,大片脫落的牆皮,顯出它的蒼老陳舊。我所在的教室有兩根一抱粗的木樁頂住房頂中央的樑,才支撐起房屋的主體結構。課桌是兩個肚子的雙人桌,油漆已經斑駁得看不出原色,凳子是長條雙人凳。桌凳不是缺腿少樑,就是桌面或桌肚有漏洞,或因少幾根釘子而歪歪扭扭。總之,就像現在網上流傳的一些貧困偏遠山區小學教室差不多。這個小學校供學前班到二年級的學生上課。

學校教師資源匱乏,只開兩門課,曹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同時兼着教語文和數學。

曹老師個頭高高大大,身板兒似乎比其他女人大幾號,膚色是深深的小麥色,長得不算漂亮,整體給人感覺比較粗曠。她長了一雙彎彎的笑眼,臉上隨時能綻出笑容。她愛和其他老師聊天,一聊起來就哈哈地笑,笑聲朗朗的,眼睛彎成一條縫,露出白白的牙齒。那笑聲像暑天裏的清風,聽得人心跟着愉悅起來。講課時可是個大嗓門,她的嗓音很獨特,有些中性,但一聽就能聽出是女聲,有點像電視裏女中音歌手的聲音。

曹老師擅長“鼓勵式”教育,且對於不同的學生,採用不同的方式誇獎。這種教育方法,至今看來都是非常適用的。班裏有一對哈薩克族姐弟,曹老師常當着全班學生誇獎說:××作爲哈族同學,都能把漢字寫的這麼工整,漢族同學都該向他們學習。對搗蛋不愛學的同學,則會輕輕拍着同學的腦袋說:你看你平時這麼聰明,如果用到學習上,成績肯定提高很快。

二年級學到算術豎算時,面對陌生的算法,我有些轉不過彎來,學的很吃力,別的同學做完習題都主動交給老師現場批改,全對了就可以下課。看着同學們大都出去玩了,教室裏沒剩幾個人,我急得掉眼淚,卻越急越不會。同班一個成績好的女孩子,熱心地過來給我講解。等到終於完成時,我已經是班裏最後幾個了,拿去給老師批改時眼淚還沒有抹乾淨。老師看到我慈愛地笑了,給了我一個大紅五星。下一堂課時,曹老師說,剛纔的數學作業,我要表揚一下××同學,因爲不會做,着急的哭了,最後在××的幫助下學會了豎式算法,自己把題做完了。不像有些同學,沒做完就想着出去玩,有的人還抄其他同學的!說後半句時,她兩眼在學生們身上掃視,卻並沒指明有誰心不在焉,有誰抄襲。

除了口頭表揚,還有“物質”的獎勵。那就是牆壁上“學習園地”中評出的小紅花,誰表現好,就在誰的名下貼一朵。那六個瓣兒的小紅花多漂亮呀,它就是我們心中的一個小太陽,人人都想得到。還有作業本上的紅五星、小紅旗,成了做家庭作業最大的動力。考試出衆的還獎勵鉛筆橡皮之類的小文具。在精神和“物質”的雙重嘉獎下,同學們做事和學習氛圍非常積極,值日生把教室打掃得乾乾淨淨。課堂上回答問題,手舉得一個高過一個,有的爲了引起老師注意,胳膊肘將課桌搗得咚咚響。

女老師們喜歡聚在一起聊天,她們每人搬個凳子坐在教室外幾棵大柳樹下坐着聊。女老師們聊起天來,氣氛熱烈的像炒爆豆,歡聲笑語不斷。聊的什麼,我不懂,只記得她們漂亮的衣服。九十年代初,村裏大多數家庭,能有合適的衣服穿就不錯了,誰還能講究到美觀呢?但老師們就是不一樣,不僅乾淨整潔,而且合體漂亮。尤其是一個回民女老師,膚色白皙,常穿着淺黃色上衣,米色褲子,頭上戴着一頂雪白的回民帽,乾淨得不像是從土路上走來的.。老師們穿着很流行的雪紡襯衣,布料看起來涼爽極了,顏色有靚麗的蘋果綠、水紅色、奶黃色、天藍色。她們的褲子挺挺的,皮鞋亮亮的,不粘一點泥土。在農村灰土土的氣氛襯托下,女老師們就像幾隻翩翩的彩蝶。

學校沒有上下課鈴,對學生們幾乎是“放養式”教育。老師們聊天時就是我們下課時間。老師們常常聊的忘乎所以,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我們則像出籠的鳥兒四散瘋玩,踢毽子、跳皮筋、打沙包、跳房子,伴着飛揚的塵土和汗水,永不知疲倦。

有一段時間,曹老師既要教書又要帶孩子。她有一雙兒女,女兒比我們小一兩歲,沒人帶只好提前入學和我們一起讀書。弟弟還是穿開襠褲的年齡,曹老師在前面講課,就放他在教室後面玩耍,弟弟一會兒拉尿,一會兒想吃糖,一會兒要睡覺,曹老師則兩頭忙。課堂上充滿生活氣息,輕鬆有趣。

這種自由的教學方式現在看來可能過於鬆散,但在那個年月深受學生們的歡迎,因此上學並不是嚴肅得令人牴觸的事。也許因爲我們的年齡和曹老師一雙兒女的年齡相仿,因此老師對待我們充滿了長輩式、鄰里式的疼愛。

在一個冬季,外地來了個小型雜耍團,在大隊門市部前的一片開闊地表演。這令從未出過遠門的我們充滿了好奇心,午飯過後紛紛擁去圍觀,我們在人羣中擠來擠去。雖只看到了大人的腿,但這樣熱鬧的場景還是讓我們忘記了語文數學,忘記了上課時間。等到想起來回到教室時已經快到下午放學時間了,教室裏不見老師的蹤影。第二天,我們才得知,當我們在人堆裏擠得冒汗時,曹老師正在焦急地四處尋找我們,過馬路時,腿摔傷住院了。聽到這個消息,男同學們難過得低着頭,女生們開始悄悄地抹起眼淚。慢慢地就有人哭出來聲,男生們也被感染了,全班哭成一片。一連幾天,都是其他老師給我們代課。這件事後,曹老師對我們並沒有責怪,而我們更聽她的話了。也因這事,曹老師對我們的安全加強了防範,常警惕着我們不要到馬路上和水渠邊玩耍,更不允許進水渠裏游泳。

三年時間,曹老師除了教我們知識,還像老母雞護仔一樣保護着我們。有這樣一位慈愛的老師,童年的記憶中,多了許多絢麗的色彩。

三年級結束後,就少有機會接觸曹老師了。最後一次見到曹老師,是高中畢業後的暑假,在福海街頭偶遇曹老師和她的女兒,老師推着自行車,女孩在旁邊走着,兩人正說着什麼,看起來很母女關係很親密。我迎上去打招呼,並趕緊報上姓名。曹老師擡起頭:“哦,是××呀!”臉上的笑容也隨着綻放開,歲月流逝,只在老師臉上添了寥寥幾筆滄桑。簡單聊了幾句就分別了,但溫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