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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淵明與謝靈運詩歌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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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陶淵明和謝靈運是東晉私企兩位非常重要的詩人,那麼他們兩人有什麼異同呢?讓我們一起來了解一下吧!

陶淵明與謝靈運詩歌比較

陶淵明和謝靈運都是危機魏晉南北朝時期首屈一指的的大詩人。陶淵明是魏晉詩風集大成者,謝靈運開創了南朝一代新風,陶的“田園詩”和謝的“山水詩”在中國文學史上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後人將他們並稱爲山水田園詩。謝靈運的“山水詩”在對陶淵明的“田園詩”的有所繼承的基礎上,還有些發展與創新。 一、陶謝詩歌的相同點

(1)陶謝兩人都繼承了玄言詩的特點,在詩裏都談玄。陶淵明的很多田園詩中,都將玄理溶入日常生活,比如說《飲酒》詩第五首中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這“言”與“意”的關係問題,陶在日常生活中作出瞭解答。他在東籬下采菊時無意中見到了南山,看到了南山的歸鳥,體悟出了人生的真諦。謝靈運的詩中,山水描寫變成詩的主體,使玄言詩轉向山水詩而獲得新的生命,山水成爲他悟道的手段,所以他的山水詩經常前半寫景,後半談玄,如《石壁精舍還湖作》結尾處有:“慮澹物自輕,意愜理無違。寓言攝生客,試用此道推。”一般是化用老莊之意,傳達自己欲隱逸山水之間以求得等生死,忘榮辱,齊物達物觀的自然境界的追求。

(2)陶謝詩作都有強烈的自我情感色彩。陶淵明與謝靈運的詩文儘管在內容風格方面有諸多不同,但都重抒發視自我情感。

陶淵明以寫意爲主的詩歌創作。他所描寫的田園家居風物明顯寄託詩人自身的象徵意味。“飛鳥”是陶淵明田園詩中出現最多的意象。四言《歸鳥》組詩中的“飛鳥”晨去於林,一旦發現外界“和風不恰”之時就“翻翮求心”,迴歸到久林之中,“顧儔相鳴”,“衆聲相諧”,“欣及舊棲”都表現了飛鳥歸林後怡然自得之態。飛鳥的形象恰是詩人仕而終歸與隱的象徵,飛鳥歸林之後的怡然之態也是詩人歸隱之初心態的真實反映。另外,鬆、菊也是常常出現在陶詩中的意象,也具詩人自況的意味。陶淵明詩中常常描寫清爽高遠澄淨的景物,那些風景外物正是詩人明朗清淨內心世界的外化表現。

在謝靈運的山水景物描寫中也充滿着主體情感的流露。在《石壁景舍還湖中作》這首詩中我們可以隱隱尋繹出詩人的情感脈絡,開頭的又是主觀化描寫,他表述的重點並不在於再現獨特風貌,而在於表現詩人賞愛山水,流連往返的心境;接着對山中風物的客觀再現:“林壑斂暝色,雲霞收夕霏。”這時主體之情隱於景物描寫之後,當再一次出現時,已經變成了一份悟得玄理的愉悅。這類詩作中所表現的情感大多有這樣一個隱現的過程。由此可知,謝靈運在客觀景物描寫背後隱沒着詩人的主觀情感。 二.陶謝詩歌的不同

(1)詩歌由主觀寫意轉爲客觀摹像

陶淵明本身就是一位寫意能手,在他的.詩中主體“我”的位置非常鮮明。陶淵明“生活是詩化的,感情也是詩化的,因此他無意於模山範水,只是寫與景物融爲一體的心境”【1】。例如:《歸園田居》其一: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失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陰後檐,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裏,復得反自然。

這首詩的敘述角度是第一人稱“我”。而“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陰後檐,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既寫出了田園風光的美好,也寫出了自己生活在悠然自得的田園生活中的幸福和滿足。景中有情,情景交融。

謝靈運詩歌中所描寫的自然山水並未沾染作者的主觀情感,謝詩歌中物我是分開的,他努力將自然山水的狀貌惟妙惟肖地描畫出來,在具體的詩句中看不到主體“我”的影子。作者是以一種客觀的態度去“靜觀”自然山水,所以他對自然山水的描寫變成了純粹自然山水的描摹。例如:“時雨夕澄界,雲歸日西馳。密林含徐清,遠峯隱半規。”(《遊南亭》)以上詩句可以看出,謝靈運是極力勾勒描繪,想把山水四時、陰晴變化一一地再現出來,達到巧似的地步,從字裏行間中我們無法尋找到“我”的影子。這就是由於謝詩中物我分離,造成了詩人主體的缺失,自然山水失去了詩人情感的觀照,寫意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客觀冷的摹象。

(2)謝靈運的山水詩詩突破了陶淵明“一詩止於一時事”的侷限。陶淵明的田園詩由眼前一事一景而引發出內心無限無限感慨。謝靈運善於描繪自然風景的動態流程,將不同時地的情緒景物經過提煉濃縮而集中於一篇詩作之中。他的山水詩作常常採用移步換形的手法,例如《初去郡》:“溯溪終水涉,登嶺始山行”。謝靈運的後期部分詩作能在一首的詩中包含一段時間的遊程,呈現出另外一種風貌。作於赴任臨川途中的《入彭蠡湖口》首詩已經完全突破了限於一時一事的敘述模式。 (3)由啓示性到寫實性

陶淵明詩歌的語言很富有哲理,需要讀者自己去聯想和體悟那些“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在陶詩平淡的描寫的表象下,蘊含着無限的“永”。陶詩這一語言特色,與魏晉玄學崇尚言約旨遠的風氣有關,但他絕不像玄談家那樣在語言上故弄玄虛,而是從形象的刻畫和詩境的營構上體現出深刻的意蘊和旨趣。如《飲酒》之五不過寥寥數句,就把詩人“得意忘言”那種物我渾融的境界,展現在讀者面前,啓發讀者。

謝靈運則不同。他的詩歌語言是寫實的。謝靈運發揮了語言的表現力增強了語言描寫實物的效果,運用各種技巧去形容它們。語言的寫實性也就在他的努力下發展起來了。在《初去郡》中他寫道:“野曠沙岸淨,天高秋月明”,用“曠”、“淨”“高”、“明”四個形容詞形容秋天的田野、沙岸、天空和月亮,再現了秋天的特點。至於“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明月照積雪,朔風動且哀”。更是千古流傳的佳句。這些詩句充分發揮了語言的寫實性,說出了別人想說但不一定能說出的印象,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

從田園詩發展到山水詩,從陶淵明到謝靈運,這絕對不是偶然。謝靈運和陶淵明共同繼承了玄言詩,以及抒發的特點。而且謝靈運對詩歌境界在陶淵明詩的基礎上做出了開拓和發展,成爲了田園山水詩的開拓者,爲後世田園山水詩派的形成打下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