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作文中心 > 散文 > 母親,我心中的那盞燈散文

母親,我心中的那盞燈散文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13W 次

漂泊的心有時會被一個不經意的夢給碰痛。夢中還是那條小河;槐花正豔,柳絮悠揚。老屋上一隻孤鳥在靜默裏孤獨成一灣夕陽。風吹拂着衣掛,柴門半掩,母親顫立門旁。背了落日、背了淺涼、揹着我兒時的難辛,揹着那故鄉悠悠的情長。

母親,我心中的那盞燈散文

小橋人家、炊煙正旺;遠處、是誰唱着一首音符在自由裏被時光灑落了一地金黃。原野飄來故鄉的味道,一隻殘舊的風箏,載浮着夢的衣裳,飄回故鄉。母親手中緊握住的那根線纏繞着她絲絲白髮把一份牽掛拉得悠長、悠長……

情景漸漸遠去,那眼裏朦朧的期盼是念兒的眼淚,那蹣跚悠悠的步履是丈量歲月留下的辛酸;那嘴角蠕動的呼喚重複着一遍又一遍,那是兒最熟悉的聲音卻沒有了當初的高亢;我的視線焦定在她那雙手上,那一雙溫暖的手,竟蓋住了我淚眼所能見的一切。那手,是我走入這人生的標尺;她使我的世界從未迷失過方向。

想起母親,便想起了我的故鄉;便想起了那個讓我夢魂牽繞的地方。那個小村莊,散落着我童年的歡樂,浸潤着我無法割斷的思念,還有思念裏那被時光盜去的青春與夢想。

母親的一生都在爲兒女們操勞。當我們“哇哇”墜地的時倏,我們便被一種溫柔呵護,在那個甜甜懷抱裏我們嗅到了那醉人的幽香。當我們還在襁褓時候,她便天天抱着你,哄你入睡;伴你成長;當我們蹣跚走路時那雙溫暖的雙手從不曾把你遺忘。用心編織溫馨纏繞成一灣永不幹涸的心泉洗滌着我的每一處的憂傷。

少年的輕狂,讓她把心操碎。當你背起了行囊你可知她的心也陪你去了遠方。有時候,我們總是在抱怨母親的嘮叨、唸叨。總是在心煩她那些無數遍的關心話語;都說兒女都是父母前輩子欠下的債,這句話不假。可我們此生欠的債又能拿什麼去回償?

有誰知道,母親手中的那根線,始終沒有放下,它隨着歲月的記憶鑲嵌在她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不論你在哪裏都能拽痛她的心,讓她牽腸掛肚,即使她失去了記憶那顫動的心音依然在爲你跳動,可我們又有幾人能感知?

記憶復始於什麼時候,我無法記得清楚,但對母親的記憶是那樣清晰。當一切記憶被聚攏,順着記憶的方向我彷彿又回那個清苦的年代。

對於我生活的那個年代,我只能用一句傷痛來形容,那種清貧疊加的一種無奈是現今無法體會的。我上面有兩個姐姐,我的出生給予了父母許多歡樂。嬰兒時期的我,卻得了一種怪病,有時全身抽搐,口吐白沬,不醒人世,母親便抱着我到前莊我堂嫂那去扎針。每次堂嫂總是笑着說“唉呀!弟弟呀你這是練的什功?來讓嫂子看看。”幾針紮下去,我便安靜下來,瞪着眼睛直直地望着母親,母親便心痛地把我抱在懷裏,用一份溫柔呵護着弱小的我。我能感知在那份惶恐裏的一份深深的擔憂。

終於在那天夜裏,我在無端地啼哭,哭聲穿透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人知道我因何而哭,正如沒有人知道夜晚爲什麼這麼黑。哭沒多久我便又犯了病,這讓勞累疲憊的父親母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們慌忙把堂嫂叫來,這一次堂嫂用盡一切辦法,也沒把我紮好。堂嫂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對母親說“嬸子,我看這次小弟恐怕挺不過去。”母親斷然不信,她輕輕地抱起我,把我包好,果斷地對父親說“他爸,咱上縣城”。

當時的農村,沒有什麼代步工具,只有步行。母親抱着我,大概怕我凍着,敞開她的衣襟把我包住急匆匆地行走着,我能感覺到汗水浸溼了她的臉頰流到了我的脖頸之上,那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她不時地用臉貼着我的臉感應着我的溫度,聽我的呼吸。“兒子,別怕!有媽媽在,媽媽不會讓你出事的”我不知是母親的淚珠還是汗水浸潤了我,我平穩了許多。

後來我聽母親講,七十年代的醫生真是熱心,到那己經是後半夜,值班護士愣是把醫生找來了。他們圍着我忙活了大半夜,愣是把我從死之線上拉了回來。現如今母親仍能說出那幾個醫生的名字。從那之後我就在沒有犯過那種病,不過我的身體卻仍然羸弱得很,吃飯也不如同齡孩子,這也讓母親爲我多操了一份心。

說起我這個家庭,母親能把我們娣妹四人撫養成人,確實不易。在我五歲那年,父親得了乙肝疾病,醫生說這個病傳染。那時我小弟剛剛會走路,實在沒法父親便去山東他一個孤寡表哥家去靜養,我想大概去了近兩年才完全康復。其間我小弟又得了腦炎,當時這個病卻是個大病,我們村一塊得了幾個,也只有我小弟活了下來,並且也沒落下什麼後遺症。我想,這也要歸功於母親的精心呵護。

雖是簡單幾筆敘述,可誰又能理解當時的困境呢?我知道那個時段母親要比常人多付出多少辛苦與辛酸?每每夜深人靜,我們大都在那嗡嗡地防車聲裏入睡的。

說實話,我們這個家還得感謝我的大姐,因爲家是那種情況大姐從沒上過學,她把我們三個相繼看大。同時也很少受人欺負,因爲她的外號叫“小霸王”。我記得有一次我被一個大男孩打哭了,她愣是追了那個男孩大半個莊,最後把他打得求饒才罷。記憶最多的就是大姐把我們領到地,把我們放在樹蔭下,她去割草,再放到場上曬乾,每一年她都能存幾大垛柴草,除了家裏羊的過冬飼料,還能賣幾個零錢貼補家用。因此我父母經常對我們說,這一生最虧欠的就是大姐。

我家勞力少,母親一人忙到年頭,也只能顧個溫飽。記得那年我們村被上級規化爲棉花基地,平常年頭種個十畝八畝的,收了分給社員用做過冬棉衣的,而今卻要一下擴種五十多畝。在當時棉花只是附屬農作物,重老力依然以小麥玉米爲主。但上級任務又不得不執行。最後隊長決定讓婦女,承包棉地,規定一個人4畝給一年整工分;若哪家願意多包也可以,母親一人便包了八畝。

八畝,在那個全靠人力的年代,光翻地就夠人受的。當時我已有了記憶,只記得那天晚上一向節儉的母親做了一大鍋白麪饅頭,還有一鍋豬肉粉條的菜,這在年關都很少吃到的。我和小弟眼巴巴地卻未能吃到,因爲這是請幾位叔叔,嬸嬸晚上幫忙翻地用的。我也能看到母親眼裏那隱隱的痛楚。

大凡種過莊稼的人都知道,棉花是最難待弄的。剛把小苗定好,清早起牀土蠶(一種地下小蟲子)便把小苗抹根咬斷,天不亮母親和大姐就得去地裏捉土蠶。那時段我很少能看見母親正式吃頓飯,大都是我和二姐去地裏送飯。

我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着母親,周而復始地忙碌,一次次家的變故,渺茫的希望,在她身上沒有一絲痕跡。依然歡笑着面對一切困境。

棉苗大一點就得打岔,就是把不結花多餘的枝頭去掉;這個工作更加麻煩,每株都得尋覓幾遍,想一想這八畝地得尋多少株。這也不算什麼,因爲沒有什麼危險;最令我難忘的是給棉花噴藥,正值盛夏也是棉花座果的最佳時刻,剛剛打苞的花蕾被棉鈴蟲啃掉,好不疼人。這個時段就必須隔幾天噴一次藥。當時的農村也沒有什麼防護措施,母親便在一次噴藥時中了毒。我永遠忘不掉,我看到母親的情形,她躺在醫院裏,大熱天咬着牙,望着我們,眼裏有淚溢出。我想她最多的是擔心與一種無奈的絕望。有幸的是母親挺了過來,在她出院那天,她一手抱一個:我和小弟,真真地哭了一場,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母親有聲的哭泣,也是唯一的一次。

隨着我們都漸漸長大,父親的'病也痊癒了,我們的家的生活也好了許多。但是當時的農村無論你怎樣忙碌,一年到頭也沒有什麼剩餘。

父親的病雖然好了,但我發現母親也很少讓他乾重活,她依然主導着家的一切。有好吃的都得讓父親先吃,其實父親也只是吃上一口,大都留給了我和小弟。我發現大姐最疼的應該是母親,當時大姐自個兒做了點小生意,把自家做的粉條去徐州賣,掙了點錢買了些條酥,她先給母親吃,母親說,“先給你爸爸,和弟弟。”“有他們的,媽媽你先吃!”“媽媽先吃”我們同時說,“吃了吧!孩子的心意,”父親笑着對母親說,當時母親捂着臉轉向了一邊,我想母親的心當時應該是暖暖的。

我的童年雖然是那個貧乏年代,卻是無比的快樂和幸福。在農村八十年代初期,我們江淮地區一年的主食是用地瓜幹磨的麪粉,做出來黑黑的我們當地叫它窩窩頭。別看這窩窩頭把它做成成品要經過許多道工序。最麻煩的要數第一道,加工成地瓜幹(我們當地叫紅玉乾子)我想和我同齡的人大都經歷過掛紅玉乾子。每到秋收過後,那長長的河岸兩旁樹上被拴滿了鐵絲或細繩一道一道從上到下依次排開,繩上面滿滿掛着紅玉幹。遠看一排排一行行,層層疊疊宛若一幅唯美的寫意小景,充盈着那個時代的特殊印記。

那個時段母親是最累的時候,她一個人要把地瓜推成薄薄的地瓜片,我們幾個在用小刀從中間

切開不過上面必須留二公分左右不切的,不然就沒法往繩上掛。這些活大都是晚上幹,因爲白天母親還要掙工分。每每都要幹到下半夜,不過我們小孩最多也只能熬到九點左右。這就是我們生活的時代背景,我們的父母就是在那個艱苦的環境裏,一個個把我們養大,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知那個時代父母們的不易。

後來生活慢慢好轉,我們也相繼長大。真不知母親的容顏是怎麼變老的,只是突然間多了些白髮,也是忽一日那堅強的身姿不在挺撥有力,而變成了蹣跚唯唯。時代的變遷,也在一種浪潮裏改變了自己的背景,在外的時光很少與母親聯繫。十年前父親也離開了我們,也曾幾次把她接到我這兒,但她總有許多理由回去。我知道她是離不開那個小村莊,也離不開左鄰右舍的老鄰居。

雖然離開家,但心裏總有一份牽掛縈繞成一灣永恆,母親象一盞長明燈,在每一個夜晚給我們驅開黑暗。同時她也賦予了我另外的人生涵義,一種靈魂深處的通透的溫暖!

有一種東西在你的身邊無聲無息,它可能平淡如水,沒有鮮花的芬芳,沒有美酒的醇香。你可能覺察不出它的存在,但它又時時縈繞在你的氣息裏,有時也會讓你忽然想知道她的一切。就像空氣裏那奧妙粒子一樣,被你輕意吸入身體又是那樣地必然。但當你真的失去它之後你會感到蟲噬咬的痛、窒息的悔。它就是愛,更確卻得說是母愛。

生活中的我們都把母親對我們的愛看得理所當然,母親的忙碌也看成是習慣性的動作。生活是美的,母愛也無處不在,關鍵在於你是否可以讀懂。母親是偉大的女人,她可以爲子女人任勞任怨,她很愛你,但她不會說出。她的目光會永遠停留在你身上,無論你走向何方。她永遠也不會嫌棄你,無論你是多麼的落魄與悲哀。她會爲你付出所有,即使這樣的付出可能不會得到任何回報。

有人說:母愛是盞燈,黑暗中照亮前進遠方的路;母愛是一首詩,是注入我們靈魂深處的一灣溫馨,也是我們無法回饋的人生情緣。我們都知道沒有人能丈量母愛腳下的路有多長。也沒有人知道這路從一開始就鋪在了我內心的最深處,其實這都是母親精心設計的一個無悔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