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散文隨筆
一
二姐去世整整十三年了,前些年,我還隨三姐去祭奠她,由於身體不好,家裏老人們都不讓我去了。清明節的時候,三姐自己跑去燒了些紙錢,我也想去,三姐硬是不要我去。
時間過得好快,又到了二姐的祭日,我的心亂成了一團,是真的想她了。
她的音容笑貌,總是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記得那一天,風雨交加,家裏唯一的一隻山羊,慘痛地叫着,不一會兒,就失去了知覺,大姐在濟南打電話,催着爸爸趕快去,說二姐的病情不太好。
傍晚的時候,大姐打電話來哭着說,二姐搶救無效,去世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弟弟昏厥過去了,三姐和媽媽嚎啕大哭。我們急匆匆地趕到二姐家等着。
天漸漸暗下來,黑夜裏瀰漫着我們的哀嚎,姐姐你快回來!
幾個人將二姐擡到早已佈置好的靈牀上,
不知那來的勇氣,我捧着她的`手,好涼,我要給她取暖,我哭得好傷心,幾個人將我們拉開。奶奶輕輕地給她淨面,梳妝……
這時更不要我們靠近。
我們不知道奶奶在做什麼?不一會兒,他們說要去火化,我們茫然不解,不是剛剛回來嗎?“爲什麼?爲什麼……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們把我姐姐帶走”。我們哭着喊着,任憑我們淚水奔流,那靈車消失在了夜幕裏。
姐姐走了!永遠的走了!
二
記得那年冬天,姐姐結婚的那天,陽光很溫暖,沒有風,喇叭,嗩吶,熱鬧地奏鳴着。
喧鬧的一天終於結束,我們依依惜別,弟弟抱着姐姐哭了好久,小時候,姐姐最疼愛弟弟。
因爲姐姐很偏袒弟弟,我很不開心,總是有事沒事地找茬兒,本來姐姐是好心,我還是故意難爲她,她卻從不埋怨我。記得有一次,削水果時手指劃破了,挺嚴重的,天生有潔癖的我,吵着要洗澡,二姐勸我過兩天再洗,我硬是不幹,沒辦法,她說:“來,我給你用塑料袋包好,你再洗,不過我來給你洗”。“不要”沒等她落下話音,我就反駁回去。我知道傷了她的心,可是,我心裏還是沾沾自喜,終於氣到她了。到奶奶那兒,我可遭殃了,奶奶劈頭蓋臉地數落了我,我氣不過,回家難免又是一頓脣槍舌鬥。
現在想來好懊惱,爲什麼自己這麼任性,每每想起因爲這些小事,惹二姐傷心,我的心被攪得好痛,久久不能釋懷。
姐姐,我的好姐姐,如果你在天有靈,就原諒我,就讓我再看看你,看看你的臉,看看你的眼角,是否也長出了魚尾紋。
在我的記憶裏,二姐是我們姐妹中最善良,最體貼人的。記得是那年春節,家裏很拮据,母親遲遲沒有給我買新衣服,過年穿新衣服,是每個小孩子的願望。可是,我知道母親的難處。
待二姐回到家了,見我一臉的不高興,就悄悄地問我:“怎麼了?誰惹你了?”
我沒有作任何回答,細心的姐姐,猜透了我的心思,將一個紅色的手提袋放在我面前。
“是什麼?是什麼呀?”我高興地喊着,
原來是一件綠色的毛衣,我興高采烈地穿上它,在鏡子前擺着造型,姐姐笑了,我也笑了!
時間過得真快,不曾想,我們都已爲人父母,只有二姐,只有她還沉睡在我記憶的深處。
人們總是打着時間的幌子,說“讓時間去修補一切”,豈不知,這時間已讓我們揮之殆盡。只有這骨肉親情,是什麼也無法割捨的。
三
每一年的今日,我都在默默地想着她,不用太多的語言,一個眼神傳遞着我們姐妹的心思。記得你最喜歡的那首歌——《你的眼神》,
“像一陣細雨散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祕
我不僅擡起頭
看着你,而你卻並不露痕跡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麗
啊,啊友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
而現在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在唱,卻唱不出當年的情愫,唱不出那首歌的愜意。心裏泛起了漣漪,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