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四季散文隨筆

澠池的春天是凌亂的。每年這個時候，我家的衣櫃必定是敞開着，春夏秋冬四時服裝挨個排列，等待我們隨時調換。今年偷個懶，乾脆連衣櫃也懶得看了，直接堆在門口的沙發上，這樣翻找起來更加省時省力。

諺語有說“六月天，小孩臉”，用來比喻夏季天氣變化之快，但現實中，六月已經完敗給了春天——正月裏的春天。夏季最多是雲雨變化快，現在可是直接把季節給換了！短短一週內，我們便歷盡春夏秋冬四季溫度。於是，我的枕邊，放置着毛衣、秋衣、厚薄打底褲，還有五分袖的裙子和絲襪；沙發上，則按次序堆積着大衣、風衣和開衫；簡易鞋架上，擺放了短靴、單鞋、淺口鞋，棉拖、涼拖尷尬地擠在一起……

星期二

下午上班的路，顯得如此漫長，毒花花的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我極力尋找“樹蔭”，卻發現在這正月裏樹蔭還是稀罕物。戴墨鏡、打傘似有點誇張，於是就頂着烈日前進。在我的前方，有位年輕的姑娘，身穿破洞牛仔褲，頭上戴着沿邊下垂的遮陽帽，遠看好像當年日本憲兵隊的帽子一樣。一位老奶奶身穿短款羊絨外套，護送小孫子上學，而小孫子身上，還赫然穿着棉馬夾。我是內穿裙子外套風衣。我們這一路的裝扮，又代表了三個季節。

趕到學校，我已是渾身冒汗。走進教室，命令門窗全部打開，但教室仍如蒸籠一般。看看親愛的寶貝們的今日穿搭吧，活脫脫四季分明：有夏季的單層套裝，有春款的秋衣加外套；還有初冬時節的毛衣厚外套，居然還有幾件羽絨服！也有幾件皮夾克、長毛衣點綴其中。五顏六色、厚薄均勻，其情形，涵蓋所有季節的不同氣溫條件和款式要求。我是個怕熱的，一出汗就難受，所以特別關心那幾個穿羽絨服的寶貝，讓他們先脫下來透透氣——摸一摸背上，溼乎乎的！外套可以脫掉，厚厚的毛衣褲沒法脫，我們下午課間操還要跑步呀，這些寶貝們不用說又該汗流浹背了。

課間操的音樂響起，我連忙下樓組織孩子們站隊去操場。熾熱的陽光照耀下，跑步的老師們，多數脫掉了外套輕裝上陣，有的還戴上了太陽帽。孩子們的服裝，仍然呈現出不同季節的風格，也彰顯着各自家長的溫情呵護。返回教室時，看到我班一個小女孩，雖然脫掉了外面的羽絨服，此刻仍滿面通紅，僅是裏面的秋衣毛衣就夠孩子受得了。因爲熟悉，我打趣道“穿成這樣，是媽媽不在家嗎？”結果還真是媽媽這兩天不在家，生活由爸爸照顧。唉，粗心的爸爸，你今天是否也穿着棉衣上的`班？

星期四

度過了兩天盛夏一般的日子，今天迎來了真正的春天：十幾度的氣溫，和煦的春風拂面而過，空氣質量雖然不佳，但陽光柔和，垂柳依依，櫻花吐蕊，令人心曠神怡。

行人的服裝，少了前兩天的誇張。早晨即使穿着大衣，只是微微出汗而已，不會大汗淋漓。中午時分，有些許燥熱，但很快就被吹面而來的春風帶走。我依然穿着加厚的裙子加一件長款馬夾，不熱亦不冷。經過前連天的反常溫差，新一輪感冒來襲，班裏又開始陸續有人發燒請假。

耳邊的風聲漸響，我們在校園裏忙碌着，還沒感到它的寒意。下午放學，走出溫暖的教室，只覺得和煦的春風變得冷冽，瑟瑟寒意灌進我的身體。送完路隊，不敢回頭去辦公室，趕緊回家換衣服去。東風颳得更緊，溫柔婆娑的春風，霎時變得嗚嗚作響，眼前的天空也變得陰沉（也許是霧霾）。我的飄飄長髮，兀自在風中凌亂着，既沒有風度更沒有溫度。我快步走回家，再次感受春天一般的“家”之溫度。無論何時，家中的溫度，永遠都是最舒適的溫度。

查看天氣預報，往後幾天再次跌回冬季，而且連續降雨。整理一下穿過的夏裝，丟進洗衣機裏；再把沙發上的長袍短褂收拾收拾，終於折騰夠了。

看樣子，明天早上，我們又可以穿大衣出門了。懶惰如我，所有的冬裝還沒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