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作文中心 > 散文 > 家鄉小吃散文

家鄉小吃散文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97W 次

  一、蒿子飯

家鄉小吃散文

日前,一位好友打電話,請我到他家吃蒿子飯,纔想起又到了清明時節。

老家是清江邊的一個小山村,那地方山巒疊嶂,綿延無盡。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前,不通公路,進山出山,只有幾條蜿蜒曲折的山路。坡度較大。遠遠地看去,就像是掛在山坡上的一根粗細不均的亂草繩。行走在山路上,人就像移動的螞蟻。坡地特別怕乾旱。乾旱莊稼歉收,糧食減產。在那困難的年月,人口多的人家,無糧可食時就以野菜充飢,其中蒿子飯在當地有點名氣,不僅是困難時吃,現在人們也喜歡吃。只是當年吃的不是味,更不是講究綠色、營養,只是爲填飽肚子,活下去。

老家那兒蒿子多,田野裏到處可見到它的身影。蒿子是一種草本植物。每年農曆二、三月份,春暖花開,萬物復甦,草長鶯飛,正是田邊和曠野蒿子生長的全盛時期。在冬天收割完後等待春耕的田野里長滿了灰綠色的蒿子。葉子是粉綠色的,全身長滿絨毛,給人毛絨絨的感覺。

據瞭解,蒿子品種很多,一種叫艾蒿,摘上一片,用手搓捻,有特殊的刺激氣味,不能食用,但可入藥。故鄉端午節時家家戶戶採一些艾蒿子懸掛在大門的兩邊,據說有驅除邪氣的作用。用艾蒿煮水洗澡,可祛溼、驅寒毒。另一種老家人稱其爲面蒿,除了有艾蒿一樣的藥用價值外,還具有暖胃、清腸等功效,人們經常採來食用。通常是豬吃的飼料草,有時糧食青黃不接時人們用它度過饑荒。

現代研究發現,蒿子含有豐富的維生素、纖維素、微量元素,有利於人體健康。如今蒿子飯作爲保健食品再現人們的餐桌,每到春天就有不少農人採些蒿子在小街上的叫賣,也有做好了的蒿子飯作爲地方風味出售。在鄉下開的農家樂也可吃上蒿子飯。

蒿子飯大致可以分三種,一種以飽肚子型蒿子飯,蒿子多,玉米麪少,讓人難嚥下,也只有飢餓難受時才吃它;第二種是品嚐型蒿子飯,蒿子只是配料,佔的比例少。第三種算是豪華型蒿子飯,是在第二種的基礎上加上臘肉,或臘肥腸和一些酌料。在過去是家庭條件好才吃上,如今平常人家也是經常吃,有時還用來招待遠到的客人。蒿子飯熟後有特有的清香味,其製作過程也是一種享受,在咀嚼吞噬中,脣齒之間留下的是大自然的氣息,吸納的是天地的精華。

前些時候我和好吃一餐蒿子飯,蒿子不僅不苦,還有一種植物特有的清香。經過打聽,知道這蒿子,也不是面蒿,是青蒿,人工培植的。青蒿本來也有苦味,加工成飯時,把苦水去掉了。加上蒿子只是配料,佔的比例少。即使有點苦味,也被臘肉和其它酌料的香味沖淡了。

青蒿是人工培植的,和其它蔬菜一樣,喪失了本身的野性,就算不上真正的蒿子飯了。從吃的角度看,人們所追求的是原味,異味,新奇,稀有,昂貴。當然,在時下食物問題多發的背景下,也有綠色環保、營養因素。另外是日子好過了,人們就會千方百計想換換口味。其“味”未必如我們的想象,其中鄉愁可能佔很大比重。

蒿子是大自然給人類的恩賜,而蒿子飯則是老祖宗遺留的養生文化遺產。一年一度的清明即將到來,老家的田野已經長滿了綠油油的蒿子,那炊煙里正散發着蒿子飯的`濃濃的芳香。

  二、醪糟

醪糟通常是用糯米和酒麯釀製一種發酵米酒,是江南地區漢族傳統小吃。因製作工藝簡單,只需將糯米蒸熟放上酒麯發酵即成,大多數農家主婦幾乎都會做。雖然工藝簡單,但對米熟幾分、麯量多少、發酵時間等環節都有些講究,而要做成醇香甘甜的醪糟並不容易。

做醪糟是外婆的看家本領,她做的醪糟全憑“自然天成”,做好醪糟讓滿屋醇香,吃起來十分的清甜爽口,還有幾分醉人。

在那方圓幾裏地的山鄉里,沒有人不知道外婆會做醪糟的,常有不少鄉親就請外婆到家裏去指導。外婆是個熱心快腸的人,除了教“手藝”,每次做好醪糟,還常要端上一碗給左鄰右舍嚐嚐。

醪糟在山裏也算是一種美食,能經常美美地喝上一碗醪糟,那簡直是一種享受。研究發現,醪糟中富含碳水化合物、蛋白質、B族維生素、礦物質等,這些都是人體不可缺少的營養成分,其中含有少量的乙醇。孩提時,特愛這種美食,記得有一次吃了陳放時間長的醪糟,半小時之後全身發紅,走路東倒西歪,悄沒聲息地自己躲到牀上呼呼大睡起來。原來是醪糟陳放了很久,乙醇含量提高了。這事兒竟然成了當地人的笑料。也可能是經常吃外婆做的醪糟,成年後酒量比同年人是提高不少。

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醪糟只有在過年或家裏添人進口才做,加上那時糯米成了稀罕之物,不少鄉親就拿粘米或高粱米、甚至以紅苕米替代,憑着外婆的好“手藝”,仍能釀製出可口的醪糟來。在我記憶中,過年那幾天早上,或是來了客人都能吃到醪糟湯圓、醪糟雞蛋。

自從我參加工作後,就很難吃到家鄉的醪糟了。然而,我對醪糟的鐘情和偏愛卻依然如故,有一種割捨不下的醪糟情結,難忘那醪糟的醇香與甘甜。

外婆去世後,母親可能是得到了外婆的真傳,做的醪糟味道也不錯。因我喜歡吃醪糟,每當母親得知我要回家的消息,總是要提前準備做點醪糟。趕緊計算我回來的時間,託人買酒麯,收拾釀製器具……在釀製的過程中,像照料嬰兒般地時時觀察、精心呵護,生怕有所閃失。在等候我歸來的那些日子,母親每天都要站在家門口,朝村前那條公路上看望上幾回。有時,乾脆端來板凳,坐在街沿上,一邊守望着我的歸來。每每想起馬上就要見到久別的母親,我的心情就禁不住一陣興奮和激動。當聽到母親那句“娃回來了?”,那種喜悅之情,那種幸福之感,真是有點難以言表。

如今在外工作,很少吃到家家鄉的醪糟,偶爾到超市見到,就又會想起外婆、母親,想起那醇香甘甜、回味悠長的家鄉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