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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齡趕考的故事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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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考路上

有一年秋天,蒲松齡在前往濟南府應試的路上,結識了兩個趕考的書生,他們便結伴同行。這兩個書生,一個姓王,另一個姓李,都是金鞍駿馬,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子弟。王、李二人見蒲松齡騎着個精瘦的小毛驢,穿着一身半舊的藍粗布衣服,樣子十分寒傖,就有些瞧不起他。二人言談之間,處處冷落蒲松齡,而蒲松齡卻一點也不在意。

傍晚,他們同在一個客店裏過夜,天還未明,便又匆匆上路。誰知因起得過早,以致走了十來里路程,天色仍未放亮。厚厚的雲層將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沒有一點星光,四周一片漆黑,難辨路徑,只有溪水伴着秋蟲鳴叫,在輕輕地流淌。王、李二人感到無聊,便商量着對詩文來提提神,解解悶兒。

二人斟酌再三,決定以“早起五更有感”爲題賦詩一首。只聽李生道:“王兄,我這裏佔先了:‘行行復行行’,請續。”王生道:“李兄,我這裏也有了:‘十里天未明’,如何?”說完,樂得手舞足蹈,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

只對了兩句,往下便對不上了。二人抓耳撓腮,搜腸刮肚地想了許久,無奈江郎才盡,怎麼也想不出下兩句來。

蒲松齡看着他倆的窘態,不禁暗自好笑,便道:“二位仁兄,我與你們續上下兩句如何?”二人慢吞吞地道:“那……請道來。”

蒲松齡在驢屁股上加了一鞭,遂吟道:“不見青山色,只聞綠水聲。”

兩個書生聞聽,不禁咂嘴嘆道:“妙極,妙極!仁兄大才,本科勢必讓仁兄奪魁了。”黑暗中,蒲松齡微微笑了笑,沒有言語,他抖了抖繮繩,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

趕考風塵

郢中三友,儒冠錦袍,結伴向濟南進發。

張歷友二十來歲,民間怪事傳聞卻知道的甚多,這不又講起笑話來了:“有一新泰姑娘嫁給東鄰孫志高。過門這天,孃家哥當送客,下午辭行時,妹妹問吃得如何,哥說:‘甭提了! 喝的曲阜酒是好酒,但酒裏摻上水啦!’妹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便想出出這口氣。晚上新郎官要進洞房時,新娘子說出這麼一句詩:‘曲阜酒淡似水,淄川壇盛!’要新郎對下句。這下可把孫志高難住了,一夜沒對上,回書房單個睡了。”希梅、鬆齡聽了都笑起來,細細琢磨,覺得有意思,要幫這新郎官解圍,還真得動番腦子。靜默一陣,蒲松齡猛地悟出了裏頭的奧妙,說:“這四句話是用四個縣名組成:曲阜縣、泗水縣、淄川縣、郯城縣。”希梅受到啓發,轉身細想片刻,笑着說:“新泰女怕日照,手光捂腚!”也是四個縣名拼成:新泰縣、日照縣、壽光縣和武定縣,再把它們上下聯起來一念,既對仗,又巧妙。

此時,玉兔從東南山裏升起,高懸中天,張歷友不時觀望着,吟詠道:“皓月當空,反託玉盤觀地理。”後邊的兩位哥哥聽了細細品味,真是脫出了一般俗套,不錯!下句如何答對,才更出奇制勝呢?兩人搜腸刮肚也未找出適宜的妙句,張歷友得意非常。

蒲松齡趕考的故事

蒲松齡趕考路上與友人對詩

這天傍晚,三人臨近了泉城城郊,在那皎潔的月色之下,眼前閃出一片荷塘,荷花雖大都敗落,露出殘相,但還有幾株衝破水面挺然傲指青天的荷苞。三人駐足池畔,觀賞玩味起來。看到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上有半截紅暈,蒲松齡自言自語道:“這荷苞像支筆,筆尖上又沾了硃紅……”李希梅素日學習紮實,反應機靈,鬆齡的話如石擊清潭,立即在心中盪開遐想漣漪: 荷花苞像一支朝着蒼穹的竹筆,筆尖上帶着鮮紅的顏色,再仰望夜幕,天上的月輪像反托起的玉盤,觀望着大地……“好,歷友,前日你曾出一上聯: 皓月當空,反託玉盤觀地理。今日對上:芙蓉出水,倒提硃筆點天文。”真是絕無僅有的妙對!歷友、鬆齡都驚喜地叫好。

來到歷城縣,他們在一家店鋪前要了一壺茶,正在休息打尖,見一位穿長布衫的中年人從那邊走來。不知這人在癡想什麼,差點就撞在他們的行李捲上。他愁眉緊縮,望望這三位讀書人,不由嘆口氣說:“不公,不公,教了一年學,只給半年束,唉……”張歷友聽他這麼說,便知他是一教書先生,於是謙恭地說:“請老師喝杯清茶吧!”那人拱拱手說:“請,請,我叫李文章,在一富戶家教了三四個學生,兩個月八吊錢,目下整整一年。我本想以教書度日,可俺爹孃總叫我辭了教書,趕考求取功名。我可真吃夠了考場之苦,不考吧,爹孃以性命相逼,無奈,只得辭去私塾差使,準備應考。東家卻大爲惱火,只付給半年酬金,我一氣之下告到縣衙,誰知這歷城縣令把我當成騙人的庸才,當場用詩文考問起來。”

三人聽了,興趣頗濃,笑着問:“他怎麼考問你 ?”他說:“縣令出了個上聯:我一盞紗燈四面紗,輝輝煌煌,照亮東西南北。這下聯也實在難找,又在大堂之上,堂威之中,絕非易事。他叫我退出公堂想三天,等送上下聯之後,再作理會。”蒲松齡正吃着玉米煎餅,喝着清茶,微微笑着說:“對此聯也非難事,你這就回去,對縣爺說:我三個學生八吊錢,辛辛苦苦,熬盡春夏秋冬。”李文章茅塞頓開,馬上轉身進了衙門。不到一個時辰,他就高高興興、挺頭豎腦地出來了。見到這三位兄弟,極有精神地說:“我說出這下聯,縣太爺被嚇住了,立即拍案叫絕,說十天之後給我要全酬金,還催我快準備省府趕考,他在這裏聽我的佳音。”

“正好,我們同行。”

一行四人來到貢院門前,幾千名考生,有錦衣子弟,有布衣寒士,還夾雜着幾十名黃鬍子宿儒酸丁。不管是綢緞藍衫,還是粗布衣袍,內裏都鼓盪着一個願望:乞求上蒼,保佑我榜上有名。終生成敗,在此一舉啊……四人也裏裏外外地做了兩天爭冠奪魁的準備。

李文章自臨近考試時,就神思恍惚,說話語無倫次,有時像木偶一樣遲遲鈍鈍。歷友實在憋不住了,關切地問他:“老兄,你莫不是病了?若不早醫,會耽誤進貢院的。”李文章霍地從牀上站起來,急忙雙手作揖:“唉呀,求求你,千萬不要再提‘貢院’二字了!”歷友又急忙勸說:“有病進不了考場,豈不是空來一趟?”李文章在他面前跪下了:“你再提這個‘考’字,我就給老弟叩響頭了。”這下可把歷友、希梅驚得不知所措。躺在另一鋪上的蒲松齡正在發高燒,他突然得了腸炎,腹瀉,疼痛不止。

見李老兄這麼“談考色變”,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李生頭顱搗地,放聲哭嚎起來:“我從嘬下孃的奶頭子至今考了九次啦,只因學疏力拙,哪次不是名落孫山! 上兩次都是暈倒榜前……”蒲松齡勉強支起身子,下牀勸說,誰知越勸,他哭得越痛。哭聲驚動了店主人,主人閃進門咋呼起來:“半夜三更嚎叫什麼,再叫喚,就休怨我不客氣了。”接着朝這邊三人招招手,壓低聲音,神祕地說:“店主人出去拉買賣了,我是替他看家的。這店裏每年秋要接各方來趕考的秀才,可也邪了,每年秋考,非在這裏死個落榜生不可。

今日,這個哭叫的老考生想必是着魔了,得趕緊想個解救辦法,要不……”三人聽了,不由吃了一驚,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忽然,只聽那內房的後窗“啪”地響了一下,李文章從後窗跳出去了!救人要緊,蒲松齡他們追了出去,只聽到一聲慘叫,李文章跳進井裏了!蒲松齡首先摸到了井樁石,慌忙招呼歷友他們,店內的人也趕來,忙活了半天把李文章的屍體吊了上來。

幾日以後,濟南通淄邑的古道上,歷友、鬆齡、希梅三人在塵埃中緩緩移動,一步三嘆。來時滿懷豪情,一路詩詞一路歌,歸去卻是愁雲慘淡。父老鄉親們的村頭翹盼,將是他們心頭最大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