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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煬帝楊廣的歷史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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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隋煬帝楊廣,相當於秦二世,都是糟蹋祖宗基業的皇帝。下面是本站小編收集整理的關於隋煬帝的介紹,歡迎大家閱讀參考!

隋煬帝楊廣的歷史評價

史書評價

《隋書》:“煬帝爰在弱齡,早有令聞,南平吳會,北卻匈奴,昆弟之中,獨著聲績。於是矯情飾貌,肆厥奸回,故得獻後鍾心,文皇革慮,天方肇亂,遂登儲兩,踐峻極之崇基,承丕顯之休命。地廣三代,威振八紘,單于頓顙,越裳重譯。赤仄之泉,流溢於都內,紅腐之粟,委積於塞下。負其富強之資,思逞無厭之慾,狹殷周之制度,尚秦漢之規摹。恃才矜己,傲狠明德,內懷險躁,外示凝簡,盛冠服以飾其奸,除諫官以掩其過。淫荒無度,法令滋章,教絕四維,刑參五虐,鋤誅骨肉,屠剿忠良,受賞者莫見其功,爲戮者不知其罪。驕怒之兵屢動,土木之功不息。頻出朔方,三駕遼左,旌旗萬里,徵稅百端,猾吏侵漁,人不堪命。乃急令暴條以擾之,嚴刑峻法以臨之,甲兵威武以董之,自是海內騷然,無聊生矣。俄而玄感肇黎陽之亂,匈奴有雁門之圍,天子方棄中土,遠之揚越。奸宄乘釁,強弱相陵,關樑閉而不通,皇輿往而不反。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流離道路,轉死溝壑,十八九焉。於是相聚萑蒲,胃毛而起,大則跨州連郡,稱帝稱王,小則千百爲羣,攻城剽邑,流血成川澤,死人如亂麻,炊者不及析骸,食者不遑易子。茫茫九土,併爲麋鹿之場,忄棄忄棄黔黎,俱充蛇豕之餌。四方萬里,簡書相續,猶謂鼠竊狗盜,不足爲虞,上下相蒙,莫肯念亂,振蜉蝣之羽,窮長夜之樂。土崩魚爛,貫盈惡稔,普天之下,莫匪仇讎,左右之人,皆爲敵國。終然不悟,同彼望夷,遂以萬乘之尊,死於一夫之手。億兆靡感恩之士,九牧無勤王之師。子弟同就誅夷,骸骨棄而莫掩,社稷顛隕,本枝殄絕,自肇有書契以迄於茲,宇宙崩離,生靈塗炭,喪身滅國,未有若斯之甚也。《書》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傳》曰:‘吉凶由人,祆不妄作。’又曰:‘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觀隋室之存亡,斯言信而有徵矣!”

《北史》:“初,上自以蕃王,次不當立,每矯情飾行,以釣虛名,陰有奪宗之計。時高祖雅重文獻皇后,而性忌妾媵;皇太子勇內多嬖倖,以此失愛。帝后庭有子皆不育之,示無私寵,取媚於後。大臣用事者,傾心與交。中使至第,無貴賤,皆曲承顏色,申以厚禮。婢僕往來者,無不稱其仁孝。又常私入宮掖,密謀於文獻後。楊素等因機構扇,遂成廢立。自高祖大漸暨諒闇之中,蒸淫無度。山陵始就,即事巡遊。以天下承平日久,士馬全盛。慨然慕秦皇、漢武之事。乃盛理宮室,窮極侈靡。召募行人,分使絕域。諸蕃至者,厚加禮賜;有不恭命,以兵擊之。盛興屯田於玉門、柳城之外。課天下富室分道市武馬,疋直十餘萬。富強坐是而凍餒者,十家而九。性多詭譎。所幸之處,不欲人知;每幸之所,輒數道置頓。四海珍羞殊味,水陸必備焉。求市者無遠不至。郡縣官人,競爲獻食;豐厚者進擢,疏儉者獲罪。奸吏侵漁,內外虛竭;頭會箕斂,人不聊生。於時,軍國多務,日不暇給。帝方驕怠,惡聞政事;冤屈不理,奏請罕決。又猜忌臣下,無所專任。朝臣有不合意者,必構其罪而族滅之。高熲、賀若弼先皇心膂,參謀帷幄;張衡、李金才籓邸惟舊,績著經綸。惡其直道,忌其正義;求其無形之罪,加以丹頸之戮。其餘事君盡禮,謇謇匪躬;無辜無罪,橫受夷戮者,不可勝紀。政刑弛紊,賄貨公行,莫敢有言,道路以目。六軍不息,百役繁興;行者不歸,居者失業;人飢相食,邑落爲墟,上弗之恤也。東西行幸,靡有定居;每以供費不給,逆收數年之賦。所至,唯與後宮流連耽湎,惟日不足。招迎姥媼,朝夕共肆醜言。又引少年,令與宮人穢亂。不軌不遜,以爲娛樂。區宇之內,盜賊蜂起;劫掠從官,屠陷城邑。近臣互相掩蔽,皆隱賊數,不以實對。或有言賊多者,輒大被詰責。各求苟免,上下相蒙。每出師徒,敗亡相繼。戰士盡力,不加賞賜;百姓無辜,鹹受屠戮。蒸庶積怨,天下土崩;至於就禽,而猶未之寤也。”

歷代評價

楊侗:“世祖明皇帝則天法地,混一華戎。東暨蟠木,西通細柳,前逾丹徼,後越幽都。日月之所臨,風雨之所至,圓首方足,稟氣食芼,莫不盡入提封,皆爲臣妾。加以寶貺畢集,靈瑞鹹臻,作樂制禮,移風易俗。智周寰海,萬物鹹受其賜,道濟天下,百姓用而不知。世祖往因歷試,統臨南服,自居皇極,順茲望幸。所以往歲省方,展禮肆覲,停鑾駐蹕,按駕清道,八屯如昔,七萃不移。豈意釁起非常,逮於軒陛,災生不意,延及冕旒。奉諱之日,五情崩隕,攀號荼毒,不能自勝。”

祖君彥:”磬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

李世民:“隋煬帝承文帝餘業,海內殷阜,若能常處關中,豈有傾敗?遂不顧百姓,行幸無期,徑往江都,不納董純、崔象等諫諍,身戮國滅,爲天下笑。” “隋煬帝纂祚之初,天下強盛,棄德窮兵,以取顛覆。頡利近者足爲疆大,意既盈滿,禍亂斯及,喪其大業,爲臣於朕。葉護可汗亦大強盛,自恃富貴,通使求婚,失道怙亂,奄至破滅。”

朱敬則:“彼煬帝者,聰明多智,廣學博聞,豈不知蛟龍失悖漁父足得爲害?鯨鯢出水,螻蟻可以爲災?忽乃棄崤函之奧區,違河洛之重阻。言賊者獲罪,敢諫者受刑,豈不是色醉其心,天奪其鑑?竄吳夷以避其地,虛宮闕以候聖人,蓋爲大唐之驅除也。”

皮日休:“盡道隋亡爲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周曇:“拒諫勞兵作禍基,窮奢極武向戎夷。兆人疲弊不堪命,天下嗷嗷新主資。”

趙恆:“隋煬帝初平陳,斬五佞人以謝三吳,當時天下稱賢。及其無道,乃過後主,深可嘆也。”

安堯臣:“隋煬帝負其富彊之資,志逞無厭之慾,煩出朔方,三駕遼左,旌旗萬里,賦斂百端,四海騷然,土崩魚爛,喪身滅國。”

朱元璋:“隋煬帝妄興師旅,征討琉球,殺害夷人,焚其宮室,俘虜男女數千人。得其地不足以供給,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徒慕虛名,自弊中土。載諸史冊,爲後世譏。”

努爾哈赤:“從來國家之敗亡也,非財用不足也,皆驕縱所致耳。若夏桀、商紂、秦始皇、隋煬帝、金完顏亮,鹹貪財好色,沉湎於酒,晝夜宴樂,不修國政,遂致身死國亡。”

王夫之:“隋之得天下也逆,而楊廣之逆彌甚。”

《劍橋中國隋唐史》:“對這個歷史上稱爲隋煬帝的人的性格刻劃是非常困難的,除了一些模糊的感覺外,人們不能期望在集中把他說成是古典‘末代昏君’的大量被竄改的歷史和傳奇後面,對此人的實際情況有更多的瞭解。歷史文獻把文帝的謹慎節儉與煬帝的放蕩揮霍進行對比,但從下面建設東都和完成運河體系這一節可以看出,這種鮮明的對比過分誇大了。民間文學把煬帝描繪成荒淫無度的人——以各種異想天開的方式沉迷於女色。但人們會發現,即使懷有敵意的修史者也不能掩蓋這一事實,即他的正妻,一個聰慧和有教養的婦女,從未遭到他的冷落而被宮內其他寵妃代替,她始終被尊重,而且顯然受到寵愛。隋煬帝畢竟是一位美好事物的`鑑賞家、一位有成就詩人和獨具風格的散文家,他可能有點像政治美學家,這種人的特點可用以下的語言來表達:的確,自欺欺人也許是一個規律,因爲帶有強烈的藝術成分的政治個性具有一種炫耀性的想象力,它能使其個人的歷史具有戲劇性,並使一切現實服從野心勃勃的計劃。”

儒家修史者對煬帝道義上的評價的確是苛刻的,因爲他們把他描寫成令人生畏的典型的‘末代昏君’。在民間傳說、戲劇和故事中,他的形象被作者和觀衆的隨心所欲的狂想大大地歪曲了--人民生活在一個無節制地使用權力、有豪華宮殿和享有無限聲色之樂的世界中,只能產生這種感情上的共鳴。在中國的帝王中,他絕不是最壞的,從他當時的背景看,他並不比其他皇帝更加暴虐。他很有才能,很適合鞏固他父親開創的偉業,而他在開始執政時也確有此雄心。”[80-81]

美籍漢史學家費正清在《中國:傳統與變遷》:“在隋文帝和隋煬帝的統治下,中國又迎來了第二個輝煌的的帝國時期。大一統的政權在中國重新建立起來,長城重新得到修繕,政府開鑿了大運河(這爲後來幾百年間的繁華提供了可能),建造了宏偉的宮殿,中華帝國終於得以重振雄風。”

鄭振鐸:“楊廣雖不是一個很高明的政治家,卻是一位絕好的詩人。”

胡戟:“在中國從門閥貴族政治向科舉官僚政治轉化,從門閥社會向門閥後社會轉化的歷史關頭,宇文泰、宇文邕、楊堅、楊廣、李世民、武則天六人都做出了歷史性的貢獻,其中,在政治改革中走得最遠的是隋煬帝和武則天。可後面這兩位在歷史上卻是髒水被潑得最多的。”

蒙曼:“隋煬帝是大暴君,只是,暴君不是昏君,隋煬帝雖然無德,但是有功。只是他的功業,沒有和百姓的幸福感統一起來,所以纔會有“巍煥無非民怨結,輝煌都是血模糊”的說法。換言之,他沒有處理好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關係,反而成了罪在當代、利在千秋,這纔是隋煬帝最大的問題。” “他是個暴君。爲了征討高句麗,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他不顧客觀條件,任性妄爲,把百姓和國家都拖進了災難中,所以叫暴君……他是昏君……在這第三時期,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也不想履行什麼責任了,只是渾渾噩噩地混日子,所叫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