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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昂《感遇》賞析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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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遇三十八首》是唐代文學家陳子昂的組詩作品。這組詩是作者有感於平生所遇之事而作,涵蓋面極廣,大都緊扣時事,針對性極強,富有現實意義。讓我們一起來讀讀這些詩歌吧!

陳子昂《感遇》賞析精選

  陳子昂《感遇》賞析【1】

《感遇詩三十八首》是唐代文學家陳子昂的組詩作品,載於《全唐詩》卷八三第211-212頁。這組詩是作者有感於平生所遇之事而作,涵蓋面極廣,大都緊扣時事,針對性極強,富有現實意義。各篇所詠之事各異,創作時間也各不相同,應當是詩人在不斷探索中有所體會遂加以紀錄,積累而成的系列作品。它們繼承了阮籍詠懷詩的餘脈,反映了作者的政治理想和對自然社會規律的認識,抨擊了武周王朝的腐敗統治,同情廣大的勞動人民的苦難,抒發自己身逢亂世、憂讒畏譏的恐懼不安,和壯志難酬、理想破滅的憤懣憂傷。

  陳子昂《感遇》賞析【2】

武則天當政時期,搜刮民財,大規模地在全國範圍內興建佛寺。佛寺的規模超過宮闕。崇佛的工程興起以後,每天要役使上萬人,國庫耗竭,民不聊生。

詩人對此義憤填膺,禁不住把怨刺之筆直接指出了武則天,尖銳地諷刺和揭露武則天崇奉佛教,勞民傷財的荒唐行徑,有如痛斥弊政的檄文。

這首詩的主要特點是用詩來議論時弊。與詩人多次向武則天上呈的那些批評朝政得失的奏章大不相同,它所談的雖然也是政治、社會問題,但不同於一般直陳其事的政論文,它既是政論,但又首先是詩,是詩與政論的結合。

開頭四句標舉懦家仁政愛民的思想,抨擊武則天生事擾民的行爲。借上古“仁德”之君來諷誡當代胡 作非爲的君主是中國古代詩歌習 用的傳統手法。因此陳子昂開宗明義地爲全詩立論:上古道德之君從來不爲一己謀利,而是處處關懷和扶助善良的平民百姓。

接着三、四兩句引出古代著名的賢君與暴君的例子,進行正反對比。詩人以懇切而激烈的語氣向當代最高統治者進言:堯一向以節儉著稱,乘坐考究的車子決不是他所願意;你大周皇帝本該勵精圖治,不去學習 萬代稱頌的聖君堯,難道還去效法那亡國之君商紂王建造瑤臺的奢侈行爲嗎?這裏引入了具體的歷史人物和有代表意義的事物(“黃屋”與“瑤臺”),避免枯燥地直接說理。因而使議論具有了形象性,富有情韻,增強了感染力與說服力。

“吾聞西方化,清淨道彌敦。奈何窮金玉,雕刻以爲尊?”詩人援引佛教主張清淨慈悲的教旨,指出崇佛者窮金玉、興土木、殘生靈,恰恰是悖離了佛家的本意。這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理有據地否定了當事者爲自己辯解的藉口。武則天是代李姓皇帝而立,建立武周政權的,她執政後急於欺騙民心,讓百姓相信大周是“天命”所歸。於是奸佞小人趁機而起,投其所好,僞造符籙圖讖,宣揚這位女主是西方彌勒佛轉世,這正迎合了武則天的迷信心理和政治需要。此後,興建佛寺之風愈演愈烈。陳子昂針對此駁斥道:來自西方的佛教,本以清淨慈悲爲主,愈是清淨愈見佛道的尊嚴;自稱崇佛的人爲什麼反而要違背佛道,大興土木,用金玉塑像造廟這種奢侈行爲作爲對愛好清淨的佛的尊奉呢?這是全詩的第二處反問。

這個反問,比第一個反問更爲有力。如果說,前一個反問中還帶有勸導的成分,那末這個反問就完全是怒斥了。這一怒斥,揭穿了崇佛者的虛僞。“奈何”一詞詰難有力,使對方沒有辯解的餘地。

“雲構山林盡,瑤圖珠翠煩”以嚴格的工對對新建的座座佛寺的宏偉規模與奢華佈局進行充分的描繪。

爲了建造高聳雲霄的廟宇寺院而將山林砍伐開採殆盡,爲了做成金碧輝煌的圖案花紋而搜盡了民間的珍珠寶物,給人民帶來多大的苦難啊!這裏只寫建築物的巨大耗費,而將百姓因此而遭受的深重苦難留給讀者去想象和補充。接下去“鬼工尚未可,人力安能存”二句仍是對偶,但已由實化虛,從前面的描寫重新轉入議論。兩句大意是:這些宏大精麗的巧妙工程,看來連鬼神也難以建成,人怎麼竟把它們建成了呢?言外之意是:這些,耗費了多少百姓的血汗和生命!這是全詩浩繁的工程對統治者倒行逆施的第三處反問。這個反問由第一處的勸導和第二處的申斥,上升爲憤激的控訴了。詩的最末二句:“誇愚適增累,矜智道逾昏”,是警告統治者向“愚民”誇示宗教排場,足以造成無窮的後患;玩弄聰明的結果,徒然勞民傷財,使政治更加昏亂。這個結尾正面着筆,慷慨陳辭,說服力極強。以批判昏亂之“道”來呼應開頭所歌頌的古聖人之“道”,使得篇章結構嚴密,說理透闢,具有很強的批判性和說服力。

  陳子昂《感遇》賞析【3】

《感遇》,是陳子昂所寫的以感慨身世及時政爲主旨的組詩,共三十八首,本篇爲其中的第二首。詩中以蘭若自比,寄託了個人的身世之感。陳子昂頗有政治才幹,但屢受排擠壓抑,報國無門,四十一歲爲射洪縣令段簡所害。這正象秀美幽獨的蘭若,在風刀霜劍的摧殘下枯萎凋謝了。

此詩全用比興手法,詩的前半着力讚美蘭若壓倒羣芳的風姿,實則是以其“幽獨空林色”比喻自己出衆的才華。後半以“白日晚”、“秋風生”寫芳華逝去,寒光威迫,充滿美人遲暮之感。“歲華”、“芳意”用語雙關,借花草之凋零,悲嘆自己的年華流逝,理想破滅,寓意悽婉,寄慨遙深。從形式上看,這首詩頗象五律,而實際上卻是一首五言古詩。它以效古爲革新,繼承了阮籍《詠懷》的傳統手法,託物感懷,寄意深遠。和初唐詩壇上那些“採麗競繁”、吟風弄月之作相比,它顯得格外充實而清新,正象芬芳的蘭若,散發出誘人的清香。

  陳子昂《感遇》賞析【4】

此詩作於垂拱二年(686)詩人《喬知之北征叛亂的.突厥同羅、僕固時。這是詩人第一次出征邊塞,儘管時間不長,未經年而歸,但他親眼目睹了西北邊塞政治與軍事的危急形勢,更激發了抗敵報國之心,因此向武則天呈上了《爲喬補胸論突厥表》、《上西蕃邊州它危事三條》等卓有成見地的書表,陳言邊塞將領腐敗,“至將不選,士卒不練”,“故猛陣對寇,未嘗不先自潰散,遂使夷狄乘利”,並警告當權者:“匈奴不滅,中國未可安臥!”(見《爲喬補闕論突厥表》同時又賦此詩抒懷。它以直抒胸臆的方法,通過自己從軍的所見所感來表現慷慨報國的精神,英勇豪邁的氣概和對國事的憂慮,是一箴言志的傑作。

“本爲貴公子,平生實愛才。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上二句直截了當,敘述自己的出身經歷和志向。詩人本是梓州射洪富豪之子,少年任俠,年十八,尚未知書。後閉門苦讀,終於成才。(見《唐書》本傳及《唐才子傳》)這兩句詩,坦率真切,樸實感人。下二句,繼而概述學成本領後的報國從軍之舉。

所謂“感時”,是指自己受到貞觀以來幾十年昂揚奮發的時代精神的感染和激勵。“拔劍起蒿菜”塑造了一個立體的少年豪傑的形象,英氣逼人,威風凜凜,封建時代的士大夫,常常以寶劍作爲壯志的象徵。但這裏的“拔劍”,不但象徵胸懷志氣,而且是實指武事,即自己的萬里從軍之舉。在這一段裏,詩人敘事詳略得當,剪裁頗見匠心。本來,他自拔幹“蒿萊”(草野、民間),中進士之後,曾被武后賞識,任麟臺正字等職,參預朝政。但作者對這些一概略去,直寫從軍。顯然詩人更爲看重這次從軍。這樣寫,也爲下文專寫軍中生活和感受作了鋪墊。

“西馳丁零塞,北上單于臺。登山見千里,懷古心悠哉。”這一段先概括敘事,接着即事抒情,境界蒼涼闊遠,悲壯激越。其中既蘊含着豐富的歷史,又飽蘸着詩人的激情壯志,前二句用對偶,“西”與“北”,方位相對,表明征程遼遠,縱橫於祖國西北邊塞。“馳”與“上”,動詞相對,馳騁邊塞的雄姿,叱吒風雲的情態畢現於字面之上。“丁零塞”與“單于臺”,地名相對,指遠征的地域,並點出戰爭的對象與目的。這次子昂隨軍遠征,足跡曾至居延海(今內蒙西北嘎順諾爾湖)、同城等地。“丁零塞”在今西伯利亞葉尼寨河上游至貝加爾湖的南一帶地方,這裏指這一帶西北邊塞要地。本詩因以述志爲主,故對此次戰事只以“西馳丁零塞”一句概括提過。“北上單于臺”一句,不特指這次局部戰爭,而是含有憂慮北方安全的深刻用意。這是泛指防備東突厥侵擾的事。

《感遇》中的“朝入雲中郡”一首,大約也是這一次從軍回來後所作的,其中寫道:“朝入雲中郡,北望單于臺。胡 秦何密邇,沙朔氣雄哉!藉藉天驕子,猖狂已復來。”可與本詩相互印證。唐太宗時,曾一度打敗突厥,但不久雲中都護府(在今內蒙古)一帶東突厥又逐漸強盛起來。自高宗永淳元年(682 )至武后延載元年(694 ),骨篤祿可汗在位,擁兵四十萬,疆土萬里,時時侵擾西北邊境。“藉藉天驕子,猖狂已復來”即是深謀遠慮地向當權者發出警告,希望對突厥嚴加防備,所以“北上單于臺”一句,象徵意義大於實地記敘,表達了子昂對西北邊患的深切憂慮。

“登山見千里,懷古心悠哉”詩人登高望遠,抒發高遠感懷,正如詩人在“朝入雲中郡”一首的末尾所言:“塞垣無名將,亭堠空崔嵬。咄嗟吾何嘆,邊人塗草萊。”邊患頻仍,統治者對此缺乏良策,加上缺乏精兵良將,空使邊地百姓紛紛死於戰禍。這些就是詩人“登山”所見與所感。由眼前所見與所感,進而遙想遠古以來的邊事,中原王朝與邊疆少數民族之間的爭戰不斷,其中的經驗教訓,引人深思。這就是“懷古”的內容和“心悠哉”之所由來。

“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詩的結尾,從所見與所感中生髮出發人深省的慨嘆。“禍”指過去漫長歲月中邊地衝突給國家與人民帶來的苦難。這兩句是說:誰說人們記住了過去邊塞的災禍呢?它們早已被遺忘了,就象塵埃之灰飛煙滅一樣!這裏實際上是譏刺統治階級的無能與昏庸。

這首詩基調慷慨蒼涼。它的風格剛健雄放,音節鏗鏘瀏亮。雖是古體,但以平聲“灰”韻一押到底,使全詩渾然一體,勢如貫珠,氣韻暢達。堪稱邊塞詩的佳作。

  陳子昂《感遇》賞析【5】

詩歌整篇全是詠蘭若。前四句,讚美蘭若的秀美。先寫蘭若的枝葉,用“芊蔚”和“青青”兩個同義詞描寫花葉的繁茂多彩,洋溢着勃勃生機,寄寓着詩人的讚賞之情。再由莖及花刻劃蘭若的風姿,用“朱”、“紫”從色彩上描寫、讚美,突出了它花團錦簇的情態。用一“冒”字,從形態上描畫了蘭若的秀美身姿。“幽獨空林色”,是說蘭草、杜若幽雅地獨自生於山林中,使林中其他花草黯然失色。在此,詩人運用了對比和反襯手法,以羣花失色來反襯蘭若的幽雅清秀,獨具風姿,讚美了蘭若的秀美超羣。總之,這四句詩既從色和形兩方面對蘭若作正面描寫,又通過羣花失色的側面反襯,讚美了蘭若的絢麗多姿,突出了它幽雅獨特的風采。

後四句感嘆蘭若凋零,芳意無成。“嫋嫋秋風生”,秋天到了,寒風驟起,於是“歲華盡搖落”,春夏秀麗多姿的鮮花在風霜的肆虐下枯萎凋謝了。面對此景,詩人不禁發出一句反問:“芳意竟何成?”這裏的“歲華”、“芳意”是雙關語,借花草之凋零,慨嘆自己年華已逝、理想破滅,充溢着詩人一腔的憂憤。

這首詩純用比興手法,寄寓深遠。前半部對蘭若秀美的風姿的讚歎,實際上比喻的是詩人才華出衆,含有孤芳自賞之意。後四句寫“歲華盡搖落”,隱寓着懷才不遇、理想幻滅的無限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