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一種描述散文詩
今天是除夕,我寫下這個詞:年。
就寫下車流,人流,心裏上的泥石流。
就寫下紅色的對聯,紅色燈籠,紅色鞭炮,紅包,紅色衣服,鋪天蓋地,燦爛繽紛。
就寫下守歲,團圓,晚會,拜年……
那是人間的年,正常情況下,對年的一種描述。
必定是躲不開的,它總是不請自來。
我坐在餐桌上,舉着一杯紅酒,茫然四顧。
晴好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照射到五顏六色的美味佳餚。
陽臺的迎春花已經開得芳菲的了。
院子裏樹已經包裹不住春意了,新芽萌動。
孤苦伶仃的流浪狗小黑,趴在好心人搭建的窩棚裏,用愛溫暖了這個寒冬。
卻沒有一個人顧及,然後是春風習習,溫潤。
坐在對面的女婿,女兒,芬芳的喜氣撲上額頭。
我倏然也喜從心生,說不清爲什麼,彷彿這心情與生俱來,有他她倆陪我們過年,是不是一種幸福。
我倆還要出發,去公婆家過年。
我這裏是她們舊年的終點,公婆家是新一年的起點。
兩頭都是時光侵蝕不了的親情,彼此的血脈情深,都已痛徹心扉的骨頭裏。
在年之間,弟弟的離婚戰爭無終無解
是誰承載它們的血壓還是心率又長高了幾度
或是暴力留下的傷痕又深幾寸。
一個人的年,算不上真正的年。
好似山中的野雞,逆風的流浪狗,只不過是年的衣裳的補丁。
爲了讓兒子們回家過年,連襟以分賣房錢的名義試探勸回。
不要輕易考量人性,若對方經不起試探,他們配不上是兒子。
經受住了誘惑,父母是不是就愧對了兒子?!
兒子沒有回來過年,錢成了死期,軟結成了硬傷。父母不都永遠是對的。
四大姨子一生守護持家,又得一孫女,堪稱姊妹花,吉星高照。
五大姨子辛苦半生抱上了孫子,喜不自勝。
人丁興旺是不是一種福氣呢,也是對自己的年的貢獻吧。
一直讓我回去過年的小舅子,喝杯酒,會血糖升高,抽支菸,會突然心慌,血液的溫度溶解着沉積的鹽。
那些舊脾氣,不再尖銳,念及親人有了太多的心思。
年關愈近,思鄉的病癒重,一次次失眠。
想到母親,父親和繼母,先後逝去,年總是讓我恐懼。
擔心自己思念的病沒有解藥,年的靈魂沒有安處。
年總是要過的,信宗教的姐姐的年,是寧靜的年。
外地打工的妹妹的年,是苦澀的年,漂泊的年。
把年不當年是錯誤的,站着的,躺着的,是不一樣的年。
我就想辦法把年過成酒吧呢,且飲了這一杯辭歲或迎年的酒。
如果這樣的想象過於天真,我就描述下年的影子,年的印象。
過往歲月一直關注的影子。
我只有用筆,紅色的血液和詩句,在大地寫下,對着天空朗誦。
這時候,我的內心蘊含着萬種心情。
血一樣的思緒,血一樣澎湃的回憶。
對於年的屬性是無法描述的`,它是無法比喻和形容的。
還有多少個年,我試着逃離過往的霧靄。
但也不能,接下來的風起雲涌。
落日的餘暉越過陰山的蒼茫,在離開樓宇、地面時遲疑了一會兒,或許是年挽留了光景。
而那些陸續點亮的紅燈籠,依次成爲黑夜裏的英雄。
燈影背後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的影子。
窗外,鞭炮聲更激烈了,比平時更加強勁。夜空裏一閃一閃的焰火,激盪着遼闊而安寧的心境,正燙貼着我的年夜。
我的年,每年都是元年。正如我從一個網上抽到的新年詞:自在如風。
“出門尚未佩劍,轉眼即是江湖。歷盡千帆,願歸來仍是少年。”
彷彿有不可預示的命運,有我的渴望和感恩。
年接近生靈,也接近魔鬼。喚醒我的童年,也染白我的暮年。
在延宕的時間和空間中,夢停留在半空但從未改變。
此時,我在守歲,守護的是生命。
我在熬年,熬的是日子,期待愛與明天。“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