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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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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從縣城下來,爸媽說順路接我並晚上出去吃飯。停車,車上坐着我的姑姑,幾乎沒有出過門的姑姑。雖然好奇,卻淹沒在了忙碌之中。

我的姑姑散文

我的姑,也許在所有正常人的眼中有點不正常的,總是無法掩飾,透露出一絲絲無能的傻傻樣。姑姑一直跟我們家住的很遠,小時候,那麼遠的路程對於一個小孩也許就是天邊的感覺,遠遠的山裏的感覺。人長大了,路也寬了,去縣城的機會也多了,但是姑姑依然是幾年也沒有出門一趟,來到我家,來到這個她最信賴的弟弟家。

對於我的前十幾年,這個姑姑跟幾個鄰居姑姑比起來特別很陌生,又是那麼遙遠。打小遺留的記憶中,都是姑姑發上的一些事情對於我來講是一種傳奇,用小孩子的話表達“就是比電視還電視呢”。姑父從小種田,種點菜,沒有什麼收入,屬於農村裏面講的“好吃懶做”之輩,加上姑姑不精明,也不精靈,以至於大表姐被姑父用幾擔大米“賣了”一個親家,姑姑都不知道。大表姐逃了,逃走了,後來按大表姐說的話一樣,是她前輩子積了德,嫁了個帥氣的不一般,又能賺錢,特別顧家的男人。大表姐從此住的很遠,更多是在外地做生意,生意可是風生水起般的順利和顯赫。幾個表姐也在大表姐的.幫助下,一一過的不錯。從此,姑姑家的窘狀也逐步有所改善,房子翻新,姑姑的兒子特別有出息,他的人生也許更是傳奇,考上了醫學院研究生畢業去了杭州,今年剛分配工作。

姑姑對於我的記憶,只有我讀師範的那幾年,我的師範和姑家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剛剛上師範,我從來沒有意識嬌生慣養的我也不得不接受,在學校我吃不下單調無味的菜。每一個星期週三父母送菜一次給我外,我姑姑家裏要是有了什麼好菜,總是做好一大杯子,叫小表姐送到我的學校。當年的我,總是快樂的接受着,收受着。記得一次去姑姑家,姑姑給我燒了滿滿一碗粉幹,加了一些四季豆乾,特別好吃。我順口說了一聲“這個是什麼?真好吃@”。姑姑馬上打開桌蓋,拼命的夾到我碗裏,而這個桌蓋下面的菜只有一盤,唯一的一盤四季豆乾。這樣的一個畫面依然清晰留在我的腦海中,我不知道我爲什麼還記得,我只知道我應該記得。

一次,逛街路過,偶爾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拉着板車在街上賣青菜。我一路慢慢追尋,發現這是我姑。她穿着顯然不大符合她腳的黑雨鞋,看似男人的黑雨鞋,鞋上滿是溼泥,一路叫喊着,一路拉着----我想叫,可我沒,只是望着她的背影漸漸模糊了我的視線--------

如果說姑的大半輩子是辛苦,勞作,姑父的謾罵,鄰居的瞧不起中渡過,到了晚年了,應該是享福的歲月了。四個女兒都過得不錯,尤其兩個大一點的表姐過得非常的富裕,開着名車,有着數不清的房產-;兒子兒媳醫學研究生畢業杭州上班,兒子乖巧,孝順,特別懂事。姑父老了,酒也借了,脾氣好了很多,人也特別爽朗,以前一直替爸爸做事,一家人過年的時候,那個其樂融融讓那個農村的鄰居除了不斷瞻望所剩的只有羨慕和傾慕的份了。

老天就是這樣,姑父走了,走的如此匆忙,如此措手不及。從姑姑那蒼老的容顏中無法解讀到任何悲傷的痕跡,更尋不到淚水的傾斜。只是語無倫次的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像大表姐說的,找罵的話------

兒女滿堂,卻不在身邊,個個都是出息在外。姑姑一個人,一座房,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不知道這一年,愛嘮叨的她跟誰嘮叨去了?不知道這一年,一個人的飯是怎麼做的?怎麼吃的?兒女也說想請她出去跟她住在一起,可姑姑的“低能”樣子,又不能坐車,習慣了農村,叫她六十多歲的人怎麼去適應北方的城市呢?

表弟雖已畢業,但未成家,需要結婚,工作,買房---卻又無法照顧姑姑。姑姑就這樣一個人老着只屬於她一個人的老去,老去。昨天突然傳來說姑姑肺癌晚期的晚期了,當爸爸坐在我身邊,跟我說的那一霎那,我發現父親無法承受這樣的消息。爺爺奶奶走了好些年了,父親對於親人離去漸漸釋然了,突然聽到他最不放心的姐姐即將離去的噩耗,父親茫然無措了。

一個晚上,我隔着桌子,也不敢望着我的姑姑,我怕我的眼睛會泄露祕密,更怕這個祕密會驚擾了她。

對於我的姑,我更不知道我能做什麼?爲她做什麼?想努力記錄姑與我曾有的交集,卻發現惆悵滿懷,落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