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的散文

又是一早上的雞零狗碎。孩子起牀晚了，吃飯慢了，換衣服時間久了，反正是上學遲到了。

好不容易一切就緒，準備出門，發現門外停着一傢俬家車。門口被堵住了，電動車推不出來。我心頭火起，忍不住在暗地裏罵娘。

我家門前寬敞，隔壁不遠就是賣早餐的，所以經常會有人在吃飯的時候把車停到我門口。早點晚點都不要緊，偏偏是孩子正要上學的時候，那車裏還沒人留守。

我圍着車子轉了一圈，發現不是熟悉的車牌。趴在玻璃上往駕駛室看了一下，好在裏面留有電話號碼。我打通手機，那人一溜小跑，從早餐店裏出來，把車開走了，這時間就又耽擱了一會。

家裏暖氣沒停，不覺得溫度怎樣。上了馬路才發現，已經是三月中旬了，早上的氣溫還是低得要命。天色灰濛濛的，街上建築物的背景如同老照片一樣，只有黑白兩色，暗沉沉一片。草坪也光禿禿的，哪裏像春天到的樣子，這不還是毫無生氣的冬天嘛！

這樣的早晨，實在讓人壓抑得難受。誰知半路上又堵起車來，眼前亂糟糟的，擁擠不堪。隨着人流慢慢往前挪，我從縫隙處看到地上有車子的碎片。

“你怎麼開車的？”

“你走路不帶眼睛嗎？橫穿馬路也需要左右看看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是你開車撞了我，送我去醫院，賠償損失！”

爭吵聲傳到耳朵裏，不看也知道是有人撞車了。上下班時間段似乎也是車禍的高發期，不知誰家心頭添新堵。

到了學校門口，預備鈴已經打響，街面上爲數不多的孩子揹着大大的書包，低着頭正在急匆匆地往前趕。

兒子下了車，背上書包:“哎呀，媽媽我忘了，今天有書法課，我忘記帶毛氈了！”

這個時候，眼前的小超市老闆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從兜裏掏出五塊錢遞給兒子:“快跑，快去買！”

兒子一頭鑽進超市，很快就一手拿毛氈，一手拿找回的零錢又竄到我的面前:“三塊錢一張。”我翻翻白眼，平時在我們樓下這都是兩塊錢一張，貨賣買家，真是顧不得計較了。

望着兒子進了學校大門，我轉過車頭，等在路邊準備穿過馬路。正是上班的時候，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看來今天上班又要遲到了。

這樣的等待下，紅綠燈時間也變得格外漫長。我不耐煩地掏出手機看看，盤算今天自己會遲到幾分鐘，卻被面前的一個畫面瞬間震撼到。

一位健壯的老爺子，正陪着自己的老太太準備過馬路。我沒有注意他們是從哪裏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要往哪裏去，我看到的只是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

老爺子的個子很高，身材魁梧，頭戴一頂黑色的'棉帽。老太太本來應該也不矮，但她的後背佝僂着，把衣服撐起一道彎。而且她的腿不太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右腿似乎要在全身的拖動下才能往前挪。所以老爺子的手應該是她的柺杖吧，讓她那樣的信任與依靠。

這兩位老人在路邊站好，默默地望着前方的紅綠燈，應該是準備過馬路。他們的手還是緊緊地抓在一起，片刻沒有鬆開過。我看不到他們的面容，但這樣的背影，讓整個畫面變得溫暖生動起來。

轉眼間綠燈亮了。我顧不得細看下去，騎着車子繼續趕路，忽然覺得空氣清新不少，柳樹枝頭的鵝黃色在隨風搖曳。還好，春天真的來了。

簡書大學堂無戒90天挑戰營第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