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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的優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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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母親,我總有一種詞不達意的感覺。也因此,平時喜歡碼字的我不常寫母親。

我的母親的優秀散文

印象中,母親是能幹的。母親的能幹不但表現在她的心靈手巧上,也表現在她的爲人處世上。記得好多年前,當人人都在穿布鞋的時候,母親剪的鞋樣,甚至做的鞋子就是我們那個小鎮好多人共享的精華。即使是許多年之後,當母親已經年屆七旬,她除了自己連着繡出了《八駿奔騰》、《清明上河圖》、《家和萬事興》等足以媲美那些年輕的專職繡孃的上品外,也還是手把手地教會了好幾個房客繡出了合格的繡品。

母親同時又是個脾氣急躁,心直口快的母親。她說話大嗓門,遇到不平事喜歡直截了當向當事人提出批評。即使如今已經年邁,這脾氣還是沒有多大的改變。

除此之外,母親多年來一直愛管“閒事”。七十歲之前,大凡遇到她周邊的鄰居、朋友身體不舒服了、病了,她二話不說,也不管我這裏忙不忙?更不管這人是原先與她有過沖突或者矛盾的,她都會義無反顧地帶着人乘車直接來我這裏,將其交付於我,然後仔細叮囑。後來真的老了,她不再親自送人上門了,便指揮老父親寫個條,比如:丫頭吾兒,今有XXX來你醫院看病,你媽反覆說了,務必熱情接待,尤其得請個好醫生給看看。此囑。切記。再後來,父親走了,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她便自己拿起電話,高聲大氣地進行遙控指揮。有時候電話打給我,有時候直接打給弟妹,這個時候,她的口氣是一如既往的家長式的、不容推脫的命令口吻,用她常用的口吻說:人家有病了,你們在醫院工作的`不幫忙誰幫?說到母親這方面的愛好,我記得多年前曾經不止一次地對她說過,我大概的意思是幫忙也得分遠近,我還得上班,也要休息。誰知道,我這裏話音未落,老人家就火冒三丈,“你什麼意思?你就不能想想辦法,上班不可以拖後一點下班?或者提前一點上班去,先把手頭的工作做好?人家生病了,遇到尷尬了,都求上門了,鄉里鄉親的你不幫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告訴你,這忙,沒有條件,沒有親疏,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聽聽那話,好像我不是她的親女兒,而那些個鄉鄰倒是她的至親骨肉。

說到母親對那些鄉鄰們的感情還得說一件許多年前的往事。

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回家看望她老人家和父親,誰知道我的腳剛剛踏進門檻,她就毫無預兆地對我來了一番狂轟濫炸,意思是我眼睛長到頭頂上了!說完這話又氣勢洶洶地問我,“是不是你的翅膀硬了,可以目中無人了?這樣下去,以後是不是要連我們做爹媽的都不理了?”我被母親罵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邊,於是頂嘴,“您老人家罵人總得有個原因啊,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母親見我不明所以又說,“我問你,就在三天前,你高伯伯在醫院大門口喊你,你怎麼不理他?”“沒有呀。”“哼,他回來都告訴我了,連着喊了你好幾聲,你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不理不睬進了大門”“哎呀,老媽呀,這回您冤枉我了,我什麼時候聽到有人喊不回答了呀?還看了他一眼?您說,這像您女兒平時的做事習慣嗎?”記得那天,我好不容易,好說歹說算是在老媽的面前勉強過了關。不過,打那以後,我是真的不敢再粗心大意了,以至於以後每次在經過醫院大門的時候總要條件反射般的四周仔細掃視一下,以免再於不經意間犯錯,讓人去我老媽那裏告御狀。

在我的感覺中,除了上面所例舉的一些特點外,我的母親似乎還是一個不容易讓自己的兒女看到她內心的媽媽。

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們這個家裏要耍嬌找父親,而母親,我們兄妹三個輕易不敢和她親近。母親在這方面也一改她在鄉鄰們心目中熱情好客的形象,她內斂、不拘言笑,她是整個家庭威嚴的家長。因爲這些,以至於那時候的我就不止一次地想過,我的母親是不喜歡我這個丫頭的。老實說,這個想法是在多年後才得以消解的。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已經代課了的我摸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半道上,與迎面而來的父親相遇,我問父親爲什麼要來接我,不是離家已經不遠了麼?父親回答,天色這麼晚了,不放心哪,尤其是你媽。你是不知道,你媽每到星期六的晚上就會早早地燒好了你喜歡吃的菜,然後一遍遍地去那條小路上看,嘴裏還會一遍遍地念叨怎麼還不回來……

那一次,是父親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說母親對我的那些我所不知道的惦念,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母親對我的愛。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我開始留意母親對我的那份含蓄的疼愛之心,我開始偷偷尋找那些藏在嚴肅背後的母愛。

那一年,當母親告訴我,錄取通知書已經來了的時候,我驀然回頭,竟然看到了母親一邊剝毛豆一邊擦眼淚的情景,原來,母親竟然爲了我的遠路求學流出了捨不得的眼淚!而那時,距離我上學的時間還有整整半個月!半個月後,當我跟着父親揮手向母親告別時,母親低着頭不耐煩地說,走就走吧,哪來那麼多的話。再回頭,我卻又一次看到了她偷偷擦淚的情景!

如今,隨着歲月的流逝,母親在愛的表露上不再那麼遮遮掩掩了,也不再那麼吝嗇了,她原先在兒女們面前表露的威嚴已經漸漸地淹沒在了歲月的河流裏。或許,在她老人家看來,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她也用不着那麼細緻地掩蓋對我們剋制不住的喜愛了。於是,每當我們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會露出由衷的歡喜,她會在嘴裏輕輕地發出一聲歡呼,她會“咦”出她的喜出望外,她的笑容會像菊花的花瓣開放在臉上,嵌進每一個皺褶裏。之後她會忙忙地拿來那些她認爲是可口的食物一遍又一遍地催着你吃,笑微微地看着你吃,她生怕你餓着,她還生怕你累着,總是邁着有點蹣跚的步子在你的身邊不停地說,累了就歇歇,不要做了。活是做不完的,你放下,我還能夠自己做。她甚至會在你告別她的時候陪着走一段路,直到看着你上車。

我想,也許這就是我真實的母親,一個我不能用筆墨完整地寫出她神韻的;一個深藏了對兒女的愛心的;一個願意對鄉鄰朋友付出真心的,有着正義感又願意助人爲樂的正在漸漸衰老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