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裏的一家人散文
這天,我和爸媽去我姑媽家參加表哥的20歲生日PARTY。
晚上回來的時候,已是八點多。頭上的月亮沒來“上班”,稀稀落落的星星也黯淡無光。我們開在一條南北大道上。突然一對父子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男孩調皮地從車後座探出頭,對正在開車的父親說:“爸爸,多久到龍奔?”哦,他們也到龍奔!
“早呢!”父親簡短的回答讓他的兒子和我們感到失望。男孩聽到這個回答,頓時像針戳了的氣球——癟了。
開到一處還在調試階段的路燈處,我借一盞還沒撕開保護膜的燈罩映射出的微弱光亮,細細地看了這對父子。
父親身穿一件棕色風衣,肩上落上了一小堆香菸灰,更讓我感到好笑的是,他頭上落上了一片樹葉。哦,他可真邋遢!兒子和父親有天壤之別,兒子一身藍色大衣,大衣掩蓋的'是一個瘦弱的身軀。但他顯得十分的整潔。
突然媽媽開口:“我們就跟着他們走吧,反正我們也不熟。”
“嗯!”爸爸開了綠燈,其實他不知道怎麼走了。
這條南北大道支道很多,兩邊的小路路燈都沒有,誰知道該從哪條去纔到龍奔乾渠!
這對父子在漆黑的夜晚,看不見任何路標,簡直暈頭轉向,就像剛從籠子裏放出來的野獸——東撞西闖。我們也不知在這條路上開了多久。
突然媽媽疑惑地說:“走錯了吧?來的時候沒這麼遠呀?”
爸爸也深感其受,自作主張,從一條有路燈的小道退下去了。
路上我們仨互相說說話、唱唱歌勉勵一下各自。開到一座橋處,看到了一個婦女,好像挺見多識廣的。
爸爸停下車,問道:“打擾一下,請問龍奔乾渠怎麼去?”
婦女說:“打這向北就是了。”一口地道的高郵話暖到了我的心裏。
“謝謝了!”爸爸說完,跨上車,一扳車頭,“嗚”地一聲開向了所指地點。
“噗呲!”
這個動靜嚇了我一大跳,我連忙跳下車,仔細地尋視,終於找到了病因——後輪漏氣!
“我的親孃啊!神馬情況呀!”
無奈,先推吧,但願碰到個好人,救濟救濟。
推呀推,一直推到那條南北大道到大幹渠的支道。我們真是悲喜交集,但更多的是“悲”。“喜”的是到了熟悉的道上了,“悲”的是從這到家有5多千米,要走一兩個鐘頭!
忽然,一道刺眼的車燈閃過,還是個電瓶車。
“誰那麼無聊,電瓶車安個這麼刺眼的燈?”我嗔怪道。
“喂,那個小光頭,需要幫忙嗎?”
我調頭一望,正是說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再仔細一瞅,不是剛纔那個父親嗎?原來他們在我們走的那條支道後面一條下去的,正好是乾渠支道。
我壓着怒氣,說:“要幫忙啊!說明一下,我不是光頭!”
“哦,對不起。我把我的車借給你們用吧?”
爸爸停下手中的車,受寵若驚地說:“不不,你們騎!”
“沒事,你們騎吧!”男孩從車上下來。
“你們家住哪呀?”我心裏暖烘烘的,關切道。
“卸甲。”父子異口同聲地說。
“你們比我們還遠!你們騎。”媽媽說。
“我們一起走吧,你看,你們車也快沒電了,燈也不怎麼亮,看不見,也不安全。”那位父親提議。
“好吧。你們把我們送到高速公路那就行了。”媽媽指了指一百米外的公路。
“先送吧!”
我們一行人穿過了高速公路天橋,他們又送了幾百米。
左手邊一片黑壓壓的樹林,密密匝匝的地方隱約看到一座座墳墓,看了讓人心驚膽顫。但旁邊的好心人更讓我們的心不再孤獨,感到溫暖。
突然身後響起一聲呼喚:“喂,前面的師傅,停一下。”
那位父親突然一停,鞋帶被腳踏碰鬆了,他蹲下身去繫鞋帶。
我還以爲喊的人和我們遭遇一樣,正在尋求幫助呢。我們回頭一望,是剛纔指路的婦女。
她開着風馳電掣的車而來,邊向我們駛來邊喊:“我剛纔聽見你們車胎一聲厲響,猜到你們車壞了,就趕過來把車借給你們用。”
又是一位好心人!
正當我要感謝他的時候,男孩擡起頭驚訝地說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