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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饃盒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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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歲的人了,還像年輕人一樣的德性,妻子總是這樣說。

油饃盒子散文

這不,文友又有新作問世,大夥都讓他請客。說大夥其實也就我們三個人,一同長大,一塊工作,平時說話向來隨便,沒想到,這次他卻毫不含糊,爽快的答應了。一篇小也就百十塊錢的稿費,他說要在全縣城最好的餐館撮一頓,以此表示高興。注意這裏說的是餐館,而不是酒樓,像我們這個年齡最喜歡的是雅靜。

地點選在了“又一春”,三人幾乎同時到達。朋友要了幾個新鮮可口的菜餚,掂了一瓶“二鍋頭”,三人倆不閒,閒着一個作裁判,很快大家玩了個盡興。要吃飯了,朋友說:“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只管點!”相互推讓了一番,最後目標集中到我身上,不知是動了哪根神經,我猛地一下說出了“油饃盒子”四個字,說後又有些後悔,心想現在還有這東西嗎?

一問老闆娘,你別說,還真有,三人都會意的笑了。於是乎,我想起了當年吃油饃盒子的情景。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還是生產隊的時候,上面來指導工作或做公共事務的,一般要吃派飯。被指派的人家要像對待貴賓一樣招待這些人。記得常來我家吃派飯的'是給村人理髮的崔師傅。每當這個時候,奶奶總是老早的起來,準備好柴禾,在竈火(廚房)門前支起一面圓圓的黑黑的中間略鼓的鏊子,將事先盤和的面再次柔好,一邊擀,一邊烙,還要一邊翻,一邊續火,有時真的是忙得不可開交,這時候奶奶總是叫我過去抱柴禾,把燃到外面的柴禾重新放在鏊子底下。待高粱梃子扳的筐子裏烙饃突出來的時候,奶奶也就忙夠了一歇。

那時的農村真是太貧窮了,家裏招待客人基本上沒有什麼菜,像這種貴賓待遇,奶奶總是抓些平時捨不得吃的粉條泡泡,拌上面煎煎,算是一道難得的菜餚。再則就是將烙好的薄餅攤開,膏上油,撒上鹽,一般是兩張合到一起,摺疊成長方塊,在鏊子上反覆焙,直到外面焦黃,聞到香味了才換另一塊。這樣做成的油酥焦香的食物,我們當地就叫“油饃盒子”。

這裏需要說的一點是那時候的油,一般也就是逢年過節,割的肥肥的豬腰身,啃啃骨頭,剩下的熬成了油。冬春很長時候,沁成一大塊,用時鏟一點,吃起來確實香。不過,像這樣的“油饃盒子”,在當時,一回最多也就插上兩三盒。記得崔師傅人很好,一說帶笑,態度和藹,吃飯雖然慢一些,但我們總能等得一盒半盒端回的油饃盒子。這樣說來,崔師傅每次只吃一盒,招待陪着的父親吃半盒。在我們鄉下,似乎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主家不吃,客人是不吃的。

端回來的油饃盒子,儘管涼了些,焦酥的味道遠比不上剛做好的,但我們姊妹幾個很快就分吃精光,還用舌頭舔舐着手上的碎渣,兩眼不時地望着空空的饃筐。

老闆娘終於把油饃盒子端了上來,朋友招呼着趁熱快吃,我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面前花瓷盤裏五六塊油酥焦黃的“油饃盒子”,小小的,薄薄的,非常精緻。剛出鍋的,還飄着淡淡的輕煙,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我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加上一片,放入口中,仔細咂摸,真酥,真香!

油饃盒子,幽幽的家鄉風味呦,今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