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榆樹下散文

媽，我回來了。

母親從裏屋應聲出來：你爸昨晚還在嘀咕，週末兒子該回來了。

聽到我進屋的聲音，父親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我趕緊上前扶住他。

爸，這幾天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

三年前，父親做了心血管支架介入手術後，睡眠一直不好。

父親平時喜歡拉二胡，如今那牆上的二胡早已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看到這，我不禁有些心酸。

父親爲了撫養我長大，供我讀書，長期日曬雨淋地在田間勞作，一些小病小痛都捨不得去看醫生。天長日久，積勞成疾，終於病倒了。

父親出院後，一直由母親照料。因爲病痛折磨，他常常寢食難安。母親想讓我多回來看看他，他總是攔阻：他忙呢。

爲了減輕我的負擔，父親稍好一點，二老就偷偷到一家工廠做門崗，還說六百塊錢工資足夠他們每月的生活開支。

今年春節，母親忽感胃部不適，檢查後發現胃腸之間有一個腫瘤。她怕給我添麻煩，說什麼也不願手術，只保守治療。

我想找人來照顧母親。母親說，哪有那麼嬌氣？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災？你就安心上班，我們能照顧好自己。

週末很快結束。臨走時，母親遞給我一個裝得鼓鼓的大袋子，我打開一看，全是青翠欲滴的`蔬菜。

母親邊擦着沾了露水的手邊說，我種的，沒打過農藥，好吃。

望着屋外那棵滿是疙瘩的老榆樹，想到自己一有點煩心事就向他們倒苦水，真是慚愧呀！看着母親日漸蒼老的面容，我突然明白了以後的路該怎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