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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礦山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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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礦山是個什麼樣子呢?如果讓我用語言來形容,我不會再用蒼涼、偏僻、寂寞甚至帶着一些苦難的詞語來描述它了。如今,我的礦山就像一位詩人所吟詠的那樣“青草已瘋長成樓羣,一頂頂氈房突然膨脹爲城市,街上馳過無數的汽車。”如果順着詩人的思路繼續歌唱下去,我可能還會這樣讚美它:在白雲飄蕩的大山,詩歌的馬羣縱情飛奔。

心中的礦山散文隨筆

上個世紀60年代初的一個冬天,母親帶着我們兄妹幾個離開了靠近遼東灣的一個小村莊,踏上了開往西北的列車。在我幼小的記憶中,並不懂得這次遠行在今天看來是決定我們一生的事情。當時只知道母親帶着我們要去父親工作的地方,至於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我們並不知道,只是聽母親說過,父親待的地方有白白的雲朵、大片的草原和高高的山巒。火車疲憊地走了好幾天,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停止了前行。下了火車,我們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刺骨的寒風像刀子一樣紮在臉上,無邊的曠野除了有幾點零星的燈火在忽明忽暗地閃爍,四周顯得如此的寂靜,如果不是人們匆匆走過的身影,我真的不會相信這裏還會有人生存。最先迎接我們的是父親,父親用手摸了摸我們已經被凍紅的小臉,然後對我們說,“走吧,孩子們。”父親抱着妹妹,母親抱着弟弟,而只有我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在坑窪不平的路上。在寒風的陪伴下,我們終於走進了一間讓我們感到十分陌生的房子,父親說:“這就是我們的家”。家———這也是我們奔波了幾天之後又一次有了家的感覺,儘管我眼前的這個家有些簡陋、破舊,但畢竟可以阻擋風雪和寒冷。這是我走進礦山的第一個夜晚,也就是從這個夜晚開始,我的童年就在這間簡陋的土屋得到了延續。

在我的記憶中,那時礦山的冬天要比現在冷,而且持續的時間也長,每年進入10月份,人們就開始穿上了棉衣,等到第二年的6月份左右,纔可以脫去冬裝。礦山小鎮幾乎是被冬天佔據着,除了寒冷還有刮不完的風,特別是冬天,往往是風裹着雪,那時人們都稱之爲“白毛風”,到了秋天和春天也是塵土飛揚,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大人帶着孩子們重複着簡單而不變的生活,儘管日子過得清苦,然而,質樸和歡樂依然寫在人們的臉上。60年代和70年代彷彿是一晃而過,除了父親老了,我們長大了,礦山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小區依舊像往常一樣,陳列着無數土屋,那條被風雨剝蝕的嘎什那格勒,依舊那麼平靜地躺在礦山的懷裏,用它樸實而堅硬的身軀承載着礦山人的歡樂、憂傷、屈辱和奮發。然而,從上個世紀80年代初期到90年代中期,礦山彷彿也聞到了改革的氣息,它的身上出現了漸進的、無聲的變化,這座在我看來已經平靜了好多年的大山,卻像變魔術一樣日新月異。變化首先還是從一條路開始,那條裝着礦山人太多渴望的嘎什那格勒,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穿上了新裝。道路剪綵的那天,人們奔走着、歡呼着,仿如過節一般的熱鬧,礦山人理智地告別了充滿泥濘的時代,走進了平坦筆直的大路。80年代末,我寫了很多作品,多數作品還是以描寫礦山爲主。在我的目光裏,大山就像生命中涌動的血脈,每一天都是新鮮的,這常常讓我激動不已。

這些年來,我幾乎每年都要回去幾次,每次回到礦山的時候,都被礦山的發展和變化所感動,過去只有一條路的礦山小鎮現在已經被無數條寬廣而整齊的大道纏繞着,它們像一條條血脈一樣爲礦山注入着活力。一排排、一幢幢新穎別緻的樓房拔地而起,像五彩繽紛的積木一樣在草原上變換着無窮的魅力。更讓我欣喜的是礦山文體中心和礦山展覽館的建成讓白雲鄂博更有了文化的底蘊。在我的心目中,白雲鄂博已不僅僅是一座山峯,而是一個有着偉大思想的巨人,它正站在歷史和現實之間呼吸着改革開放和現代文明帶來的氣息。

今年8月初,我作爲一名曾在礦山工作的老同志被邀請到礦裏參加“巴潤杯”羽毛球賽的開幕式,當天晚上,我們在距白雲5公里的蒙古大營共聚晚餐,在那個美麗的夜晚,我又一次聽到了“白雲鄂博,請你告訴我”這首歌,它被礦工們唱得激情飛揚,有時看到他們唱歌時那種執著的樣子,真的很令我感動,一首普通的歌怎麼會讓他們傾注那麼多的情感呢?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當初創作時的.願望,從1987年到現在,時間雖然已經過去近20年了,儘管歲月已經剝奪了青春的權利,但歌聲沒有老去,它依然像當年那樣富有激情充滿活力,“是誰用雄渾的歌聲,喚醒了沉睡的大漠,是誰把美麗的傳說,變成了金色的收穫,是誰用哈達般的深情托起了大山的巍峨……”這一連串的追問,也許就是我對故鄉、對大山、對生命一次次默默地傾訴。是呵,這塊富有神奇而又刻滿滄桑的土地上所發生的事情,總讓人感到驚羨。2007年,在集團公司的職代會上,我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包鋼的選礦將實現戰略性轉移,一條全長150公里的礦漿輸送管道和引水入白工程將全面啓動,這條消息一徑飛走就像報春鳥一樣給偏遠的礦山小鎮帶來了喜悅。我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建設包鋼初期,很多專家也提議將選礦建在礦山,然而,幾經論證最終的結論是礦山缺水。所以,把選礦建在礦山,僅僅從白雲的水資源角度來講似乎是一個不可能的夢想。然而,就是這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就要變成現實。有幾次回礦山的路上,我目睹了建設者們鋪築管道的場景,如果用“風餐露宿”來形容他們,我覺得並不過分。有時當我從他們身邊穿過的時候,我真想立刻就融入到他們中間去,哪怕乾點力所能及的活兒,也算我爲故鄉做點貢獻了。然而,我還是他們身邊一個匆匆的過客。當我無法實現這種願望的時候,那麼,我只有用語言來表達我對他們的敬仰。

我想起了10年前著名作家瑪拉沁夫回到礦山時說過的一句話,“我真的希望我曾經生活過的土地,日夜都在發生着變化,願它變得更美、更亮、更光彩”。這位老人所期望的事情也許已經實現,或者正在實現,但不管礦山怎樣變,在我的心中,那種難以割捨的故鄉情結永遠都不會變,因爲我的血管裏涌動着大山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