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命運爭自由散文

作家柳青有句名言：“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

人生是漫長還是短暫，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既便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年齡階段也有不同的看法。

青年人富於春秋，有的是大把的時間，總覺得人生是漫長的，浪費一下、揮霍一下沒什麼要緊。

一旦步入中年，人的生理和精神都開始走下坡路。這時體態開始發福，皺紋日益深刻，白髮打敗黑髮逐漸在頭頂控制全境，頓覺人生倉促，有虛空幻滅之感。

以我現在的年紀，早過了“不惑”奔“天命”而去了，自然認同“人生短暫”。白樂天詩云：“人生一百歲，通計三萬日。何況百歲人，人間百無一。”說白了，一個人正常情況下也就能活兩萬多天。

所以，我情願把柳青的話改一改：“人生的道路是短暫的，且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一步走錯有可能全盤皆輸。”這麼說似乎有點悲觀，但事實如此。

按柳青的說法，到了人生的'“緊要處”，特別是當你還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把握機遇，拼搏一番，這樣纔會有好的前途，纔對得起自己的人生。

但真正到了決定命運的“緊要處”，我們才發現，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不能打消自己的擔憂和恐懼。焦慮、無助、期待、絕望混合在一起，牢牢地攝住了自己的心魄。

譬如眼下的高考，對考生和家長就是這樣一個緊要關頭，是一個不得不經歷的心理煎熬。

以我自身的經歷來講，從填報志願到等待招辦投檔，從院校審閱檔案到網上預錄，從網上預錄到錄取待審，都是漫長的等待。你投檔了，猶如你向大海里投了一枚硬幣，沒有消息也沒有把握，你所能做的只有傻等，等候命運的宣判。7月17日晚，兒子的檔案仍是院校在閱，下一步是退檔還是預錄，無法預知。是晚，兒子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仍然回到高中復讀，驚駭而醒。

類似高考這樣的“緊要關口”還很多。譬如剛學經商的人等候第一個大的訂單，癡迷官場的人面臨組織部門的任用考覈，滿心憧憬愛情的男吊絲等候着女神的宣判等等。這樣的緊要關口，人彷彿被命運掐住了脖子。

我突然悟到，人在“緊要關口”之所以無助、焦慮、絕望，都緣於害怕受制於命運之神，緣於對任人擺佈失去自由的恐懼。

向命運爭取自由，既要依靠自己的努力進取，又要依靠好的社會制度。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政治改革，就是爲了保障人民更多的自由，讓人活得更有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