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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黃土地上的那個身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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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論身在何處,距離家有多麼遙遠,大西北甘肅那個在中國版圖上找不到地名偏僻的小山村,永遠是我時時刻刻牽掛和眷戀的熱土。那裏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座老屋,和憨厚朴實的父老鄉親一樣的深情。

故鄉,黃土地上的那個身影散文

在今天社會飛速發展的變遷中,那裏雖然貧窮,沒有科技發展帶來的日新月異的時代變化,卻是異國他鄉的遊子,童年時代無憂無慮、快樂生長的搖籃,是心靈休憩的港灣。這個小山村雖然地處偏遠,被黃土大山四面環抱,交通閉塞,幾乎與外面世界隔離,卻有一位雙手拄着柺杖,邁着蹣跚的步態,那花白花白的頭髮,染紅了夕陽西下的半邊天的身影。每天只能站在熟悉的家門口,祈禱、守候,期盼遠方遊子平安歸來。這個身影就是我那年過花甲,年老體邁的母親。

我的故鄉,地處大西北黃土高坡大山深處,由三十多戶人家組成的小山村,家家戶戶都錯落有致的把家園建在大山腳下,其中的一戶人家,便是我小時候和現在的家,我的父母親從沒離開過家半步,還常年生存在這個家裏。

居住在這個村裏的人們,要外出,必須向山上步行一里地,到達山頂,到了叫“陽山壑峴(是山樑與山樑的連接處,地勢略微平緩些,以地貌特徵命名)”的地方,就能看到一條通向東西的簡易土墊公路,也算是這個小山村,與外面世界接觸的唯一交通要道,是這個小山村唯一的出口。每年、每日,村裏、村外,數不清的人都是在這裏出出進進,風裏來,雨裏去;多少年,多少代,生活在這裏的父老鄉親和我的親人們都在這裏送別、相聚。同時,這裏世世代代生存的父老鄉親,也是從這裏進入田間地頭,日出而作,日落日息,辛勤的勞作!

在我有記憶力的時候,這個叫“陽山壑峴”的地方,把這個小山村家家戶戶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因爲走到這個地方,就到了小山村的最高點,可以看到整個山村的全面貌;村裏在外面工作、忙碌奔波的人們,到了這個地方,便到了家的感覺;村裏出嫁的姑娘,一旦回到了這個地方,就算回到了孃家;村裏世世代在這裏生存的父老鄉親,如果離開了這個地方,便離開了家。這個地方,標誌着村裏、村外出出進進的分割點。

一個由懵懂無知的少年,隨着年齡的增長,求學、工作,漸漸地踏入社會,也就是從這個小山村的“陽山壑峴”出來,從此,便離開了最熟悉、溫馨、民風淳樸的村莊。也從有了記憶開始,這個“陽山壑峴”的地方,緊密的把小山村的一切,根深蒂固的植在腦海裏。

隨着歲月的增長,時間的流逝,我對故鄉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常年在異國他鄉漂泊,早已厭倦了着片陌生的土地,到處充滿人心的險惡、爾虞我詐,幾乎感覺不到一點人情味。隨之對大西北黃土地上那個偏僻的山村,充滿了無限的眷戀,特別是那份淳樸的情感,與日俱增。這一切都來自與我那位心地善良的母親,還有勤勞樸實,憨厚善良的父老鄉親。

小時候,因爲自己的天真、貪玩,從村裏這個“陽山壑峴”的地方,走出了封閉的小山村,迷失了回家的路,會給整日忙碌在一畝三分地上的母親,帶來無比的擔憂和操勞。

在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通向村外的“陽山壑峴”要塞,永遠充滿着無限的嚮往和神奇。因爲在信息閉塞、大山環抱的黃土地上,只有站在這裏,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常常在大人下地幹活的農忙季節,約上村裏的同齡孩子,兒時的小夥伴,雲雀歡躍,吹着口哨,爬上村後的大山,來到山村最高的制高點,盡情的貪玩,飽覽一下外面的世界,來開闊眼界。

因爲在這裏偶爾可以看到從西向東、或者從東向西急速奔馳的一輛輛農用三輪車、手扶拖拉機等車輛;也可以看到衣着穿戴整齊,騎着自自行車往來的行人;也可以看到一個個陌生面孔、腳步匆匆趕路的.人;同時,也可以瀏覽一下隔山相鄰的村落的真面目。由於童心無忌,天生貪玩的特性,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流連忘返、盡情的貪玩,早已忘記了夕陽西下,該回家的時間。

這個時候,在田裏勞累了一天的母親,回家看不到自己孩子的身影,大聲呼喚着孩子的乳名,劃破了山村黃昏的靜謐。我的母親和其他小夥伴的母親,不約而同地來到這個叫“陽山壑峴”的地方,尋找自家的孩子,大聲呼喚,直到聽到我們的迴應或者看到我們,那些母親們的心才安穩。孩子們各找各媽,牽着母親的手,走在暮色裏。

一九九一年,當我考上縣城重點高中,一輛加重自行車,是我去六十公里的縣城中學讀書的唯一交通工具。母親提前給我備足夠一個周的乾糧,自行車的後座上捆綁好簡單的行李,把我送到“陽山壑峴”,目送着我漸漸消失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母親幾步一回頭,帶着牽掛回到了家裏。

從上高中開始,每個上一個星期天的早上,和下一個星期天的晚上,“陽山壑峴”永遠佇立着一個人的身影,那是我的母親。她把遠在縣城讀書的兒子送走又接回,接回又送走。

在我上高中三年的時間裏,不論颳風下雨,還是陰晴寒暑的每個星期天早晚,母親永遠站在山村的出口,風裏來、雨裏去;爲我送行、接回。無情的雪雨,打溼了孃的前身和後背,但永遠沒有打溼娘爲兒子守護的心窩;歲月變成了白霜,染白了母親的一根根黑髮,但沒有染白母親望子成龍的迫切心情。

當我遠遠地望見母親的那一刻,她的畫面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裏,她是那麼的無私和慈祥!

也就是從那時起,大西北黃土地上,“陽山壑峴”的地名,永遠刻在心底。那裏是我的家;一旦回到這裏,我就感覺回到了母親最溫暖的懷抱;回到這裏,同時感覺到獲得了天下最幸福的安全感和親切感。

也許,在八九十年代的大西北,每個邊遠偏僻的山區,貧困落後的山村裏的莘莘學子的母親,都和我的母親一樣,在生活只能解決溫飽的困頓中,永遠省吃儉用,站在山村的出口,提前給自己的孩子備好行李和乾糧,送行,靜靜地期盼、守護!希望孩子將來都有出息,走出黃土大山,帶來時代變遷的新氣息!

當我一九九四年考上大學,去遠方城市求學的那一天,父親和母親,幫我帶上簡單的行李,送到“陽山壑峴”,母親輕輕拍着我的肩膀,叫着着我的乳名,叮嚀道:“出門在外,和同學之間搞好關係,努力學習,認真完成學業,時間長了給家裏寫份書信,報個平安……”然後把我送上一輛路過去縣城的農用三輪車上,爲了不讓我分心,母親故意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回頭向着山村的方向走去!我座在農用山輪車車箱裏,不經意的向着陽山壑峴一瞥,一個最熟悉的身影,永遠屹立在那裏,那就是我的母親。

“兒是娘心上的肉,兒行千里母擔憂。”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模糊了我的視野,最可憐莫屬“天下父母心”,母子心連心。我的母親,爲了讓我將來有出息,走出大山,不辭辛苦的勞作,勞累摧殘着她的身體,娘無怨無悔。

當我畢業,參加工作,踏上工作崗位,在縣城成了家,也算是走出了黃土地。而母親和父親,從來沒有離開過山村半步,一直在那個山村的家裏靜靜地生活、堅守,還不停地爲遠方的兒子操勞!

今天,我常年在異國他鄉,爲了生活而打拼。母親已經年過七旬,由於常年累月,在黃土地裏勞作,重體力的農活,讓她的體力透支,再沒有力量支撐。艱難地邁着蹣跚的步態,雙手住着柺杖,每當夕陽西下,永遠會站在家門口妖王,她默默地祈禱,祈禱她的孩子們平安!那花白的頭髮,在夕陽裏閃着銀色的光輝,這個身影,就是母親!

每次探親回國休假,我帶上愛人和孩子,乘上最後一趟開往鄉下的城郊車,看到小山村“陽山壑峴”的路口,彷彿就看到了母親的身影。短暫的團聚後,再次離開了熟悉的家門,母親對兒子、兒媳、孫子,一字一句地叮嚀,都包含着人世間濃濃的母愛。

當我每次走進或者離開故鄉山村時,我懷着無限的敬意,輕手輕腳地走過,生怕打擾這片黃土地的寧靜。因爲到了這個地方,就會看到我母親的慈祥面容。還有心底善良、憨厚質樸的父老鄉親的笑容,他們永遠站在這裏守望着孩子的歸來與離去。

當我休假完畢,再次匆匆忙忙踏上異國他鄉,對大山村親人的思念,從未間斷。那裏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腦海裏,悠悠迴旋。常年在外漂泊的人們累了,夢迴故里,山村是心靈棲息的港灣。他鄉遊子平安歸來,那裏也是母親的懷抱,“家”的延伸!

不論陰晴寒暑,還是春夏秋冬。我的母親永遠會站在那裏,送走朝陽,迎來晚霞,焦急的等待、祈禱、期盼遠方的兒子平安!她那花白的頭髮,雙手拄着柺杖,蹣跚步態的身影,永遠駐在我心間。這個身影時時閃現,那就是我的母親!

母親健在,故鄉永遠是遊子最溫暖的家。在異國他鄉漂泊的遊子,深深的祝願:“我的母親永遠長壽、健在!父老鄉親永遠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