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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的傷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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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是一種歸宿。

祭的傷感散文

所以,當我面對那隆起的大小不一的墳冢時,並不感到恐懼,如果死神就是門外過道里的一股風,如果死,就坐在幽暗處,一夜一夜地等待着世上活着的人,那誰又能逃得過呢?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徐志摩的這句詩,正好詮釋了生命的迅疾,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在死亡到來之前,我活着的過程應該是個什麼模樣?活着比死要豐富,但也相當艱難,猶如一朵花兒,須經歷凌烈的春風,才能綻放;猶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草,踏也踏不盡地就是生命;長江後浪推前浪,前赴後繼,到底誰被拍在沙灘上?一往無前,那是風的速度,那是親人友人離去的腳步;猛回頭,一笑泯恩仇,原來原來,所謂的愛恨情仇,所謂的情人和仇人,都要在臨死的界點上,殊途同歸呀!

生命的開端最是玄妙,完全是無中生有,好沒影兒的忽然你就進入了一個世界,順理成章,一來二去地,你就做了兒女做了父母。我輕快地走出無門,走進院子,一個真實的世界開始給我提供憑證。太陽曬熱花草的氣味,太陽曬熱磚石的氣味,陽光在風中舞蹈流動,我伸手想要抓住一縷細細地風,但風恍然間,就從我的手指飛跑了。我聽到了自己的笑聲,這笑聲是屬於自然的,屬於我的.孩童時代,那清晨、晌午和傍晚變幻的陽光呀,從一方最爲透明的藍天上照下來,正好照着我的小身子,正好足以讓我歡悅起來,輕快地擁抱那團撲面而來的柔光,……,不知別人是否也會像我一樣,由衷地驚訝:往日呢,往日的一切都到哪兒去了呢?

一個月以前,我和父親還能看到奶奶的容顏,一個月以後,在這隆起的墳冢中,我們就陰陽相隔了。上了歲數的人,都認爲陽間通往陰間的道路,是用紙錢鋪就的。我們在她的墳前燒了大堆大堆的紙錢,大聲也不敢出,希望真找到這麼一條道路,讓我們再看一看她的容顏,我們低頭的時候,確實想起了關於她的很多往事,但當我們擡頭的時候,在頭頂那流蕩的雲曦中,我們同時又想到了生!

生與死,所相對的意義,就在這裏嗎?

父親說,他雖然贍養奶奶,但並不理解她。而我呢,我遙遙地站在時光的另一個維度上,我更不理解了。青磚鋪成的石子甬道連接着四面的房屋,房屋裏是父親和奶奶,高一聲低一聲地對答,一排綠油油的榆樹矮牆上一隻花尾巴的喜鵲,正在預告春天的到來,棗樹枯黑的枝條嵌進藍天,使藍天真就那麼眷戀地望了他們一眼!——這應該成爲一種永恆!

天上,或者雲彩裏,是有些聲音的,有些飄渺不知所在的聲音,是花影的悄然移動,還是那老人孩子細碎的腳步?淙淙然,轟轟然,鈴鈴然,清新,歡悅,悠揚而不緊不慢,彷彿是生命的召喚,也彷彿是生命的決然遠去,但就是執意讓你去找,去望,去投奔……

真是神奇。風,四處遊走,串聯起白晝的消息,傍晚的黑鳥兒,徘徊在我的村口,它們的翅膀上閃動着絳紫色的光芒,比白晝更悠長的是黑夜,比黑夜更悠長的就是生死,我看見靈魂正離開我的軀體,從沉睡的窗口的出發,前往另一個更加簡單純粹的世界,我想這就是我的聲音,不驚不懈,如風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