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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自結叢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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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與人閒聊,對方評價我:“感覺你是芙蓉花一樣的女子……”莞爾,回問道:“爲何單單是芙蓉?”她答曰:“因爲芙蓉華麗大方,且花開後即結果。”雖然在許多詩人眼中芙蓉自有其錦繡的風姿,且有“千林掃作一番黃,只有芙蓉獨自芳”的佳句來讚頌它,但對它我卻一直不曾從心上愛過。有人說,芙蓉的花型肖似牡丹,有着一種端莊富貴的風韻,但畢竟只是形似而非神似,它永遠缺少牡丹那份渾然天成的天香國色,在某種程度上卻讓我覺得有東施效顰之嫌。若說是水芙蓉,自然指的是荷花,有着天然去雕飾之美。然,對於荷花的這個別稱打一開始聽聞我就是從心底裏排斥的,因爲無論從神到型,荷花與陸地上的木芙蓉是有着天壤之別的。尤其骨子裏那份清越,更是其無法臨摹,無法比擬的。所以,當她說我像“芙蓉”的時候,心下卻並不欣然。便閒閒的回答了一句:“其實,我喜歡的是萱草。”最早認識萱草是小時候媽媽種在院子花牆邊那一叢叢的翠綠,花開時節抽出長長的莖,其上一簇簇的花苞,媽媽說那是黃花菜,可以吃的。其實萱草是屬於百合科的,其花開確也形似百合,然而,它卻與自己那些本家不同,它沒有馥郁的花香,只是淡淡的,與人無尤、與世無爭的開着,看上去既沒有高貴典雅的大家閨秀風範,甚至連小家碧玉都談不上。

忘憂自結叢隨筆散文

後來離家,會在某個城市中心的花壇綠地與之相逢,也會在某個河岸堤畔與之偶遇,夾雜在無數色彩繽紛中,纖長的葉子綠的那麼明朗而悠閒,就連開出的花朵也似乎帶着一份散淡和不經意。初始是因爲對家的懷念而喜歡上萱草,後來卻是因爲了解而再無法釋懷。據記載,萱草在中國古而有之,《莊子.逍遙遊》中“椿萱並茂”便代指父母安康。可見,早在康乃馨被譽爲“母親花”之前萱草便成爲了母親的代稱。萱草除了是母親花之外,其用途還有很多,比如,它是全身可以入藥的,從花蕾到根、葉,無一不是藥材。同時,那花蕾除了入藥觀賞之外,亦是佳餚良蔬,無論精工細作還是簡單料理,皆可作爲待客之珍品小菜。雖爲珍品,卻也清淡,是不喧賓奪主的,卻又自有某種吸引人的動心之處。萱草形似蘭草,卻又比蘭多了一份粗糙與隨意。蘭是天生泠然娉婷的,是可以居於空谷的出塵幽情,亦是可以奉至殿堂的清雅君子。蘭隱於山間是高人,現於世上是貴賓。若說蘭是衆芳中的高潔雅士,那麼萱草則是俗世中的`那點未染凡塵。古人曾有“種萱不種蘭”的經驗之談,是因爲與蘭的貴氣難養不同,萱草抗旱耐寒、適應性極強,生命力非常旺盛,不挑剔水土隨處可種、隨遇而安。在牆角、岸邊、山石的縫隙、城市的花壇、鄉村的籬旁都可以覓見它的身影,可以遍植成片,也可以獨自結叢。雖沒有清麗脫俗之姿,也無雍容華貴之容,卻自有一份不攀附、不依賴的卓然風骨,置於荒野與雜草也能相處,移入園中與繁花亦可比鄰,不卑不亢,不嬌不媚,卻也怡然自得。萱草還有很多別稱,我最喜歡的當屬“忘憂”一名。在古代志怪小說集《博物志》中就有“萱草,食之令人好歡樂,忘憂思,故曰忘憂草”的記載,白居易也曾經有過“杜康能散悶,萱草解忘憂”的詩句。除了食而忘憂之外,萱草的不爭而隨緣,隨心隨性卻不放縱也是一種讓人忘憂的的品性吧。“萱草雖微花,孤芳能自拔”蘇東坡可算得上是慧眼識萱草,卻多少帶了點孤芳自賞的意味,相反我更喜歡黃魯直那句“明眼空青,忘憂萱草,翠玉閒淡疏妝”——不事張揚、閒適淡然、逍遙物外,這纔是我眼中的萱草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