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散文

登錄13145i0音樂視聽，隨意點開一首歌，是黃閱的《摺子戲》：你穿上鳳冠霞衣，我將眉目掩去，大紅的幔布扯開了一出摺子戲……曼妙的女子，優美的舞姿，長長的水袖揮舞着，牽出了我心中一段悠悠的往事。

在北方姥姥家住的四合院裏，還住着一戶人，說是一戶人，其實也只有一個孤老太太，那就是七嬸。

初見七嬸，已是我到姥姥家幾天之後的事了，一天，洗完衣服之後，正想把清過衣服的水給潑了，只見鄰家的門吱溜開了，探出一個老態龍鍾、瘦骨嶙峋的老太太來，沙啞着嗓子說了半天，我才明白她要那水洗衣服，我說是清過衣服的水，她說沒關係，要我倒給她，我只好端給她，她對我友善地笑了笑，露出了光禿禿的牙牀。她把兩件髒衣服放到盆裏，輕輕地搓了一遍，就晾在繩子上了。那時的我很詫異，覺得她怎麼一點也不講究，現在我明白了，那時的她太老了，無力打水，也無力洗衣了。

我很奇怪，爲何來了好幾天，才知道還有這麼個鄰居，姥姥說平常她早早就出去了，坐坐、走走、撿撿垃圾什麼的，晚上要很晚纔回來，喜歡睡懶覺的我自然是看不到的。

七嬸太老了，背彎彎的，還拄着個柺杖，走路顫悠悠的，一雙手，就跟掏過煤渣似的，黑糊糊的。可姥姥說，別看她現在這麼邋遢，年輕時可風光了。我不明白。因爲她那兩扇被煙燻得黑漆漆的大門，白日裏都緊緊地閉着，神祕兮兮的。

不久的一天，平靜的`院子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一個衣着筆挺的老人，坐着一輛小轎車找到這兒，說是來接七嬸的，咦，不是說七嬸是一個五保戶嗎

這時，才知道，年輕時的七嬸因爲生活所迫曾在窯子裏呆過，那時她是鎮上有名的美女，豫劇唱得可聽了，紅極一時。來得那位老人小時候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就因爲飢餓，偷過一個白饃，遭到店傢伙計的一頓毒打，被扔在街頭，奄奄一息了，七嬸看不慣，把他揹回家，請大夫給治好了。那都是解放前好久好久的事了，孩子也早就杳無音信。後來解放了，七嬸從了良，嫁給一個雜貨鋪的夥計。也怪七嬸命運不濟，沒過上幾年好日子，丈夫就去世了，沒有給她留下孩子。

那位老人就是她曾救過的那個孩子，後來參加了，現如今已是省城的一個大官了，他找了好多年，才找到她，想接七嬸到省城去住，以報當年的救命之恩，可七嬸執意不去，說在城裏住不慣，仍舊住老屋裏。

在場的人們，聽到這些，都感慨不已，圍在院子裏，久久不肯離去。一個邋遢的老人，一個甚至有些讓我覺得厭惡的老人，曾經有一段那樣美麗的往事，不得不讓小小的我記憶猶新。聽說，後來那曾經被救的孩子，每年都會給她寄一筆生活費，直到她去世。

七嬸的故事說完了，我還沉浸在故事裏，聽着《摺子戲》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裏，如果人間拭去脂粉的豔麗，還會不會有動情的演繹。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在劇情中盡情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如果人間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會有人去留戀，去惋惜。”

是啊，人生有如一出摺子戲，每個人都扮演着戲中的主角，演繹着個自的傳奇。是與非，功與過，任人評說。年輕的七嬸，也曾穿着鳳冠霞衣，輕輕地揮舞着長長的水袖，上演了一出璀璨的折了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裏。

你是否正上演的一場摺子戲，在劇情中盡情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是否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裏，讓別人去留戀，去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