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散文

我曾見識過神龍架山路的蜿蜒曲折，也曾經歷過湘西山路的崎嶇陡峭，可穿行在龍勝縣城到龍脊梯田的崇山峻嶺之中，還是不由得手心裏捏了一把汗。

這路只有二十餘公里，從縣城出發，剛駛上這段路時，我們給龍脊景區山頂的酒店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們馬上就到了。酒店老闆說：“不急不急，你們至少還要一個半到兩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山下，這還要沿途不堵車，我叫我母親待會下山，到山下景區門口等你們。”

車一頭鑽進了兩山夾峙的峽谷，路旁多竹，擋住了我們的視線，偶爾可見左側下臨江水，右側緊貼皚皚石壁，遠眺山巒起起伏伏，脊線棱角分明。與前段行走在山腰或者山巔時，衆山一覽的感覺大相徑庭。

還沒回過神，導航突然提醒：前方有急彎。只見右側路旁一個黃色三角形標誌，上面一個六十度轉折的黑色箭頭。我趕緊鬆掉油門，緩緩而行，臨到標誌處，不得不踩踩油門，慢慢轉動方向盤，直到打滿爲止。可來不及鬆一口氣，又連忙緊踏剎車，把方向盤反向急打。緊接後面又一個黃色標牌，黑線在上面折來折去，尾端伸出一個恐怖的箭頭，偶爾還有“鳴號、靠右、減速、慢行”的提示。

我們的油是加得滿滿的，行李也多，可時不時車內小飾物的鈴鐺還會響個不停，有時油門急加，可車卻只能緩緩的爬，有幾次後輪的適時四驅居然自動打開；又有時剎車緊踏，可車仍如鬆繮的野馬，往前疾奔。在一個下坡處，立着一塊警示標語，竟然超出常規，直接提醒道：下坡路滑，多次翻車。

路旁紅色圓形標誌顯示的數碼是十或二十，誰也不想超車，誰也不敢超車。單車獨行逐漸匯成一個車隊，路旁又有提醒：滑坡落石路段，請注意安全。前方看似剛發生過泥石流，巨石裹挾着泥土、灌木和雜草赫然堵住前行的路，被倉促清理出的一段路面仍亂石零落，泥漿四濺。我們只好車停一旁，等對方的車先過，石縫裏生出的雜草就快戳到人的眼睛。終於過了險境，前面的車早已不知所蹤，一輛大卡車又迎面而來，交匯時不得不請妻搖下車窗，緊盯路基和山沿。邊挪邊問：“離右邊還有多遠？”妻答：“還寬，右邊還有10釐米，可以……可以……可以……”

就這樣一直忙個不停。手心冒汗不說，車內的空調也似乎不再製冷。碰巧碟機中播放着“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電影片頭的雄壯進行曲，我們便伴着它一路前行，心中憑添一股悲壯與豪氣。可心中還是老想着：到了沒？快到了沒？”

終於到了山下停車場，老媽媽碰面說：“從山上下來，我已接待了兩拔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