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開的散文

念念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陽光輕俏，落在她烏黑柔亮的眼，小花貓也倦了，在念念腳邊圈成一個圓，頭埋進了肚子裏。

一陣微風拂來，拂過念念稚嫩的小臉，惹得念念一個激靈。

她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味，她知道，這是月季花的香味。

念念樂得歡呼起來，烏黑柔亮的眼向牆角望去，熠熠閃爍，她一邊拍手一邊歡呼：“阿姆阿姆，起風了呢，牆邊的月季也開了，真香！”

月季的香味迎着風，在她身邊飄着蕩着，念念覺得自己也成了一朵月季。

“哦，真好！月季花都開了嗎？”

屋裏傳來婦人的聲音，聲音帶着微甜的笑意，隔着門簾都能看到婦人含笑的神情。

念念伸出小手，極其認真地點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不是喲，阿姆，只開了七朵！”

“哦，真好啊！開了七朵呢！”婦人在屋裏應着。

“是呀，真好！對了喲，今天正好是我七歲的生日呢！阿姆，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念念稚嫩的小臉，洋溢着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

婦人沉默了一會，卻和念念說：“這可不是巧合喲，一定是月季花神知道了你的生日，就讓院裏的月季開了七朵，這一定是月季花神送給你的禮物！”

婦人一直在屋裏忙活，未見她出來。她正在屋裏忙着煮麪條，今天是念唸的生日。念念七歲了，她要給念念做一碗七色的長壽麪。

念念聽到婦人這樣說，很是高興。

她禁不住嘻嘻地笑出聲來，她甚至俯身摸了摸腳邊的小花貓：“小花，阿姆說的可是真的？花神她知道我的生日，所以給我送來了月季花，是嗎？”

“喵……”

小花迷迷糊糊地擡了擡頭，叫喚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迴應念念的話，還是被念念打擾了睡夢，發出抗議的叫喊。

但它也只是叫了一聲就又將頭埋進肚子裏，繼續睡覺了。今天的陽光很暖，暖得很舒服，很放鬆，它昨夜爲了抓住那隻討厭的老鼠忙活了一晚，這會禁不住做起了夢來，夢裏它正在玩一團狗尾巴草，狗尾巴草軟軟的，癢癢的，真好玩。陽光，夢裏和夢外，都一樣的暖和。

“小花，你真懶，一天到晚除了睡就是睡，一點都不好玩。”念念嘟噥着，她抽回了手，不再逗弄小花，回身躺回小椅子，目光又向牆角落去。

她發現，今天的月季花不但開了七朵，而且還開了七種顏色。粉的像小寶寶的臉蛋，紅的像過年的對聯，白的像天空的雲彩，藍的像大海的胸膛，黃的.像金色的太陽，紫的像阿姆煮的紫薯的心，還有一朵是綠色的，綠色她知道，像大地的衣服。

這些顏色，都是阿姆教給她的。

阿姆還說，還有一種東西，生來就是七種顏色，那就是彩虹。可惜，這裏沒有彩虹，她長這麼大也都沒有見過彩虹，她真的很想看看彩虹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她現在大概知道彩虹是什麼樣子的了。彩虹，一定也和這七朵月季花一樣，是粉的，是紅的，是白的，是藍的，是黃的，是紫的，是綠的。

也許，彩虹並不是彩虹。

是開在天邊的七色月季花。

念念還在想着彩虹，屋裏婦人已經煮好了麪條。

球球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今天是星期六，他又睡了長長一個懶覺。本來他還想睡更久，可他聞到了麪條的香味，肚子咕咕地把他吵醒了。還有，他好像聽到念念說，院子裏開了七朵月季花，還有七種顏色，他很好奇，他也從來沒見過七種顏色的月季花。

球球骨碌碌爬下了牀，走到了院子裏，揉了揉迷糊糊的小眼睛，對着院子看了半晌，可他什麼都沒看見。

球球很是納悶，他跑了回屋裏，走到婦人身邊，扯了扯婦人的圍裙。

“阿媽阿媽，我怎麼看不到月季花？”

婦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蹲下身子，捧着球球的臉，柔聲說：“因爲，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啊。”

“阿媽你哄我，上次我生日也沒看到。那牆都倒了，牆角長滿了青草。”

球球嘟了嘟嘴，爲婦人的話感到氣惱。

婦人側臉看了看院子，她看到了念念的稚嫩的臉，臉上笑容盛開，燦爛得就像院子裏跳躍的陽光。她看到念念的眼睛，烏黑柔亮，目光如同山間的明月一樣明亮。

婦人轉回頭，她溫柔地摸了摸球球的頭，溫慈的眼凝視着球球說：

“阿媽可沒哄你，月季花真的開了，開在念唸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