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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輓歌一文偶得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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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人死是對這個世界作最後的告別。

讀輓歌一文偶得散文隨筆

坐夜便是對這一生命的最後一次悼念。寒夜,悽風,苦雨,稀稀落落的人羣,夜半,打礁,聲聲敲心,喝下一壺老酒,願你從此大膽走,不必一唱一嘆三回頭。

送葬,大多爲寅時,這一時間段爲日與夜交替之際,黑夜尚在,白晝未來,舊時說,此時鬼魅活動頻繁,需由其子孫扛一引魂幡爲其引路,靈魂方可安息,此時如有山山黃葉翻飛,野草縱橫交錯雜生,白楊蕭蕭,更生天涯茫茫生離死別之感。老人去世,大多在秋冬時節,此一時節陰氣太盛,陽氣已退,萬物凋零,亦有熬冬之說,嚴霜九月,遠郊而葬,紙錢灑向天空,一路孝歌一路經。下葬之處多是亂墳叢生,四面無人,寒鴉時常出沒之所,如是死於非命或英年少逝,更嘆歲月無情,情到深處,淚如雨下,悲而爲歌,此爲孝歌。

輓歌大抵傷感且憂時傷世的,夢境與現實相運而生,夢中之境歷歷在目,紅燭搖曳,窗邊梳妝,懶起描眉,可總不能看清臉龐。亦有喃喃細語,問及生活瑣事。伸手去抓之時,卻只剩背影越飄越遠。夢醒之後,更嘆人生苦短,嗘噓不已。

中國古代文人很早就對這一人生主題有所涉獵,魏晉玄學興盛之時,將生死等量齊觀者有之,醉生夢死者有之,因此大量興修佛寺,玄學興起,避世而生,遁世而活。優秀的文學大家王羲之有感於此,寫出“固知一死生爲虛誕,齊彭殤爲妄作”高舉生死有別的靈魂大旗,對消極的生死觀進行批判。

後世文人每論及生死悲觀,與豁達各成一派,悲觀者認爲生亦何其苦,死亦何其樂,豁達者認爲死只是因爲你哭得太累,你只是想睡一睡。死亡對人來說,不足爲道,只不過託體同山阿,以一種新的`形式而永恆活着,與天地同在,與萬物同輝。

現如今,輓歌亦是對一種存在狀態的詠歎,傳統的刀割火種牛拉形式,在高效農業化的現今,已失去土壤。農耕文明的逐漸衰落,大量青壯年背井離鄉,外出謀生,村頭的殘垣斷瓦,滿地堆積的黃葉,線條開始模糊,色彩漸趨黯淡的飛檐雕花,訴說着一個個古村落的前生今世。現代化機械的廣泛運用,每到農忙時節,拖拉機,收割機在田間來回穿梭,兩三天下來,幾千畝稻穀已然收割,富餘勞動力的轉戰城鎮,又加速了某些偏遠、閉塞、人口本已凋零的村落的衰亡;另一方面,城鎮化建設,城市擴展,大量的農田劃入新城版圖,幾千年農民耐以生存的土壤,靈魂棲息之所不復存在,他們中有的人既對新市民的身份無法認同,又不能回到曾經的居所,內心茫然無措,惶恐不安。回不去的故鄉,到不了的遠方,展不開的眉頭,忘不了的鄉愁。

一曲輓歌一聲嘆,一曲輓歌萬種情,閱人世滄桑,歷歲月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