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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娘給的温暖裏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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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渺鏡在《媽媽的味道》裏説:味蕾上已經有媽媽的味道傳導到胃,傳導到心,那是終身不忘的媽媽的味道。進入圈子就看到了這篇題目,可我好久都沒去打開它看。我媽媽最喜歡搗鼓吃的,包餃子、烙餅、攤菜盒子之類的,蒸饅頭也不例外,卻沒老爹蒸的好吃,做菜除了燉大鍋菜和紅燒排骨、紅燒雞肉,別的很一般;所以每每想到媽媽,從沒有與味道相關的字句,有的多是種種温暖感覺。

坐在娘給的温暖裏散文

小時候一到秋涼,娘便早早得做好了我們穿的棉襖棉褲,閒了就刷袼褙納鞋底做棉鞋。刷袼褙我可以幫上忙,用斷把的鋁勺取了麪粉和水在火圈上攪勻,趁熱在一小塊木板上粘上媽媽剪好的一層層的布,一般五六層,晾乾便可以絞鞋底樣子了。娘幹活雖快卻馬虎,可她總是那樣熱衷,從不嫌繁瑣。此時我彷佛可以看到童年時娘在煤油燈下絮棉襖絮棉褲或者是一針一線納鞋底上鞋幫的樣子:手上戴着頂針兒,手上的大針納幾針時不時在頭髮裏劃幾下,專注地幹着自己的活兒,看着我和弟弟,娘三説着閒話。娘也喜歡紡線子,紡車一轉轉的,孃的背影就貼在牆上了,而窗外是一彎清冷光潔的冬月。

後來一家到了河南,冬天也不像老家那麼冷,我和弟弟也大了無需再穿棉襖棉褲,娘就開始給我們織毛衣毛褲坎肩。她會的花樣不多,可她跟着秀姨耐心地學,諸如美國大平針、菱形塊、麥穗花、扭雙麻花之類編織手藝都學了,織好後我們穿上娘也會美滋滋地看上一會,像欣賞傑作似的。兒女結婚後娘還要接着給他們的孩子織,娘就這麼堅持着,喜歡着,她愛兒女,更愛兒女的孩子。早在04年娘就用新疆的棉花給我做了兩條薄棉褲,她知道我的坐骨神經疼是月子烙下的病,後來治療的好轉了,可沒幾年又犯了,一到冬天就怕冷而且疼得厲害。她説:妮兒啊,娘給你做兩條棉褲,現在不穿老了也可以穿,省的娘不在了沒人管你。

有一年冬天,我坐骨神經疼痛疼下不了地,,家裏什麼家務活也幹不了,娘就用打火機點着白酒用手抓了火焰給我往腰上抹,孃的`手很快,將酒和火焰的温暖抹在我的腰間和臀部,那種温暖散發開來,幾天後便舒服很多病情也好轉了,後來我也學會了用打火機點上酒治腰腿疼。

05年秋娘的嗓子喝水吃東西有點噎,剛開始她不在意,吃點藥作罷。後來越來越厲害,做胃鏡一檢查是食道癌,可沒告訴她。接着她住院化療,我就穿梭在家、菜市場和醫院之間。第二年春天最後一療程後孃的體重從150多斤減至100斤,頭髮也落了很多。夏天,娘沒敢躺涼蓆,鋪着厚厚的褥子,即便褥子鋪的厚可有時候娘還是覺得硌的骨頭疼;她因為肺部的感染不能平睡只能趴着睡,小腿上都是鬆肉。電視幾乎總開着,這樣她覺得屋子裏有聲音,不太寂寞。看着娘一天天漸漸消瘦的身體我只能偷偷的抹淚。

7月娘病危又住醫院。8月29號夜涼弟弟沒關窗子,第二天母親渾身發抖併發燒,16點是38。4度,護士抽血血相很高(着涼感染),醫生開了液體給母親輸,看她漸睡了我才騎車出醫院給小兒買點吃的。半路上弟弟撥電話説母親在搶救,他喂她牛奶後嗆到氣管裏了。我聽説就急了,忙去醫院。母親沒再説話(不能説話了),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以及看到胸脯上下微微起伏,額頭上有很多汗水,我用毛巾輕輕的擦了幾次,又用手捋了捋她額頭上的頭髮,並對她説:“媽,是我”。偶爾,媽媽掉一兩顆眼淚,已經成説不出話了,眼看着一天天心跳、呼吸弱了下去,終天有一天她的心跳幾乎沒有了,這時母親卻出奇的清醒,她慈祥的看了我幾眼,眼光渾濁蒼老,於是眼角流了幾淚水,就緩緩閉上眼睛。我急忙讓弟弟出去打電話,按響了急救按鈕。

醫生反覆按壓着母親的心臟,她再也沒聲息了,再看瞳孔已經擴散了。我看着母親已經發涼的遺體,真想嚎啕大哭,但醫院這時只有我一個,我還要為弟及家裏人作主心骨,於是就忍住了。陳主任讓我用白布單子蓋好母親遺體,讓我趕緊回家叫人。家裏人來後給母親穿好老衣,儐儀館的車來後,把母親遺體抬上車送走了。

我們也坐別的車趕到儐儀館,那天是七夕,窗外落起了小雨,看着車窗上密密麻麻的小雨珠兒,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我給朋友發短信説了母親去世的事,他們都在安慰我,可他們越是安慰我心裏卻愈發悲慼。到了儐儀館後,母親被放進了冰櫃,我和她徹底隔開了,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牽走了,整天不思住食,母親那慈祥的笑臉和賢惠操持家務忙碌的身影總在我跟前浮現,很久一段日子才靜下來。

今夜,我坐在燈下,回憶着娘一個農村婦女平凡的一生,心裏總有一種抹不去的親情,如今我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總要想到去世的媽媽,我想對九泉之下的母親説,媽媽,女兒已經長大,你老安息吧!這時,毛阿敏《燭光裏的媽媽》旋律彷彿在靜靜的夜空響起,我自言自語的説,媽媽,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