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多了什麼林子都有現代詩
都說,
林子多了,
什麼鳥都有。
我說,
那是古老的傳說。
因爲,
那時在林子裏的鳥,
只是銜些小蟲子,
喂那嗷嗷待哺的寶寶。
林子再多,
也只有弱勢的羣體,
棲息和鳴叫。
那裏,
能逃避猛禽的叼擾:
雉,環繞着淺草平原路,
鴉,飛斜倒看殘雪渡;
鵲,雨霽貫穿林,
鷺,引吭新月白。
乳燕,紫白粘香襟紅帶,
子規,空山煙外露寒食。
竹雞,向溪染翼警泥滑,
鷓鴣,春風秦女曲雲煙。
那些猛禽,
豪佔惡嶺摸天翔,
禽中之王,
巢閣受拜鳴岐山。
過了萬千百年,
生生息息,
大地生養了禽鳥的後代,
三教九流,
分出了七色的羽衣異彩。
於是,
林子不再是共居的棲地,
鳥兒,
終於劃分了階級。
勵志的——運壁揮戈爭冠軍,
感懷的——相思紅豆敘別情;
登臨的——碧落一覽衆山小,
送別的——樽中酒苦坐上吟。
羈旅的——星霜奔程無燈火,
隱逸的——蒼苔人跡空谷破。
交際的——扎劍琴瑟尋伯牙,
聲名的——堪買高名玉亦枯。
於是,
老壽安且吉,
福臨載歲詩。
富貴車千乘,
貧賤臥也悲。
嘆息,
逼債何太急,
相辱手三乞。
落妓杯浮白,
過世一貫席。
哀鳴,
春日原來日自暖,
夏天物盈不珍惜。
秋霜捫心驚殘月,
冬雪擁牀風侵驅。
方曉得,
地大峯林我獨佔,
山水影虛嶺上雲。
春山笑撫仙人掌,
殘敗方知遠山高。
佔山爲王的`,
蒼白一生東逝水。
伏臥腳下的,
珍惜羽毛想升輝。
蜂擁而至的,
看錯路線站錯隊,
徘徊彷偟的,
自嘆一生運不濟。
唯有那,
鯤鵬展翅,
左右自己的前途,
放眼雲集間的縫隙,
再艱再險,
婷婷而立,
把新的叢林開創,
尋找失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