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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月如紗化鄉思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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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坐於窗前,聽着窗外的風嘶鳴着刮過,隨聽這風聲,就能感覺得到有多寒冷,若用一個字來形容,我毫不猶豫地用了“烈”,速烈,聲烈,人心更烈。從秋初的透心涼到冬初的刺骨寒,算是真正進去入另一個時節,月如紗,明瞭,涼了,這時常念起了月光微照的故鄉。

輕月如紗化鄉思散文

我出生於農村,那是一個僻靜而幽清的村莊,人居分散,戶戶相隔較遠,沒有門當戶對的鄰居,都是100米左右爲一家,僅憑着這距離,就可以猜想到村莊的清靜。時至今日,我還是喜歡安靜,這大概也是故鄉傳遞給我的吧!以靜爲樂,在靜中享受着這世間萬物,用心靈傾聽人之百態。古人常談“靜以修身”之論,而我雖不敢妄談修身之道,但是靜坐於書桌前,手執一冊,細細品味還是有餘力的。時光恬靜,歲月無痕,現今遠在他鄉,但故鄉給予的靜依舊在我內心珍藏,它似初秋之清涼融入我的血液、骨髓,時時讓我保持着清醒。故鄉之靜美如月之絲紗,豔陽融不解它,寒風吹不散它,黑夜撕不爛它。月圓月明,但兒時的月更讓人記憶猶新。

小時候,常在幾十裏以外的地方上學,那時從家到學校的距離似乎永遠是遙不可及的,五天的來來往往早已拖累了身心,剩餘的兩天就是蒼天賜予的最美好,最舒心的時間。當然有這兩天,我也不是閒適的,而是在幫父母幹一些農活,這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是必不可少的,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嘛!然而,生活絕不會因爲這點小累小痛而就此作罷,秋高氣爽過後,就是最令我頭疼的時節。秋風把大雁吹向了南方,把綠葉吹打於樹下,把芳草吹成了枯乾。這似是微涼的秋季早已將嚴寒的冬季醞釀成熟,久違的寒冬初來乍到,一切都顯得那麼悽慘,那麼蒼白。嚴冬的到來,倒也改變不了我上學的這條道路。記得那時,厭人的鬧鈴將我從美夢中驅醒,一醒便能聽見寒風呼嘯,響徹山間。每每此時我就迷戀上了母親的熱炕頭,它溫潤着我的軀體,就如嬰兒的襁褓保護着嬰兒,又如母親的'懷抱托起幼小的生命。時間就在這溫暖中一分一秒地流走,母親開始催促我起牀洗漱,書本、午飯準備齊全,母親已將早飯端上餐桌,聞着噴香,滿滿的能量全部聚集在早飯中―炒土豆。吃過早飯就意味着要迎接挑戰,抵禦嚴寒的侵擾。母親收拾好行裝就要送我上學,一件父親的大衣雖然被莊稼人濃濃的汗味充斥着,但它匯聚的溫度卻一分不減,足以讓狂風繞行。拿起備用的小電燈,推門而出。

門外寒風依舊,滿天星斗始終與圓月爲伴。輕紗薄鋪大地,村中萬物都成了穿金戴銀的“貴人”。曾經潺潺的河水在冬日也顯得格外寧靜,皎潔的月光撒在冰面上,如銅鏡一般晃眼。母親拉着我的手緩行在高低不平的小路上,微明的月光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母親慈祥的眼眸。月明星稀的夜空下,暗淡的蒼山、墨綠的松柏都忍受着針刺般的冷風,不遠處忽隱忽現地傳來了狗叫聲。冬天的河流都凍結成厚實的“柏油路”,這也算是鄉村大道了,但是它也有捉弄人的時候。記得有一次冰水全部漫過了村裏的小橋,我的必經之路就這樣切斷了,母親和我完全沒有料想到會被無情的冰水攔在那裏。時間緊迫,上學不能遲到,更爲可氣的是母親穿着自己做的單布鞋,我穿的是母親做的棉布鞋,布鞋遇水即溼啊,厚厚的棉鞋溼了就要曬兩三天。回家換鞋是來不及的,我怨天尤人,抱怨這冰水,這厭人的冬季,甚至抱怨起了母親。母親沉默片刻,稍稍挽起褲管,背上我踏進了冰水裏,頓時零下幾十度的酷寒侵入了母親的布鞋,那種鑽心疼是可想而知的,可是母親一聲不吭地淌過了冰水。

天漸明,風盡寒,幾隻小鳥停息在路面上,像是在寒風的壓制下永遠也飛不高。聽着母親的布鞋發出了“咔咔”的聲音,我斷定母親的布鞋凍得如石頭般僵硬,腳的疼痛更是無法言說。聽着這震顫的聲音,我的心中是陣陣刺痛。快到學校了,母親要回去了,我脫去父親的大衣,溫度驟降,親情的離開給了寒冷可趁之機,我強忍着嚴寒回想起了母親的布鞋,鼻子瞬間一酸,流出了世界上最冰涼的淚水,睫毛和着眼淚結上了冰花。我想母親離開後的淚水,也許就是爲了不讓堅強的母親看見我的懦弱。回首望去,母親瘦小的背影變的模糊,朦朧,最後消失在了鄉村小道上。

故鄉的月,故鄉冬季的點滴都鐫刻在了我的記憶中。它靜,靜的如沉睡的小孩:它美,美得如粉飾的天界:它寒,寒得如深沉的冰窟。又是一年冬季要來了,思緒又回到了曾經的故鄉,耳畔吹起了強勁的風,響起了狗的叫聲,月亮的輕紗又落在了村莊,落在了冰灘上……恍惚間,又看見了月光下母親慈祥的面龐,與以往不同的是,她的臉上多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一絲絲銀髮。

望着窗外的圓月,故鄉的輕紗遺失在了城市的宣泄中。一股股愁緒涌上了心頭,霓虹燈包圍着的城市終究比不上村莊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