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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那隻候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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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父愛如山,母愛似水”。父母對我們無私的奉獻和悉心呵護,乃是我們一生最最幸福的擁有……

誰是那隻候鳥散文

老早就許盼着去看看遠在他鄉的父母,可一直以種種理由和藉口推脫了,到了今天才去。

每每我撥通電話,問問父母的身體狀況,以及家裏的情況時,父親總要關切地問我的情況:“你們都好嗎?上班沒有?娃娃們給穿暖和一些……”然後,似乎就嘆氣失望地說:“你不回來嗎?要是忙的話,就別來了……”

我最能理解父親這簡短、經典、含蓄的,只有短短几句深詢的用意,那就是照顧好小家庭的生活,引導好孩子的好好學習,我的工作要幹好,但不能累着,還有就是不免強我去看他們,要根據自己的時間和安排,儘量什麼也不耽誤,所以,也可能就是依着父親這樣的口吻,一拖再拖,幾個月了也沒去看望二老。

的確,我深表慚愧和傷感。父母親都年已七旬以上,他們年輕的時候,爲了拉扯我們兄妹六個,也的確受了不少罪,吃了不知多少苦頭。現在雖說都把子女安排停當了吧,可心還是閒不下來。現在老了,卻成了六個子女在哪裏,哪裏就是他們的最牽掛的地方。子女在哪裏,奉獻就依然到哪裏。

這幾年,他們定居在昌吉。一方面養老,一方面照顧小弟家的孩子,就這麼忙了一輩子,養大了我們六個娃娃,還依次帶大了八個孫子,心靈手巧的母親,給孫子們不僅做的繡花鞋,編織各種毛衫,大衣,還縫製唐裝棉衣,還珠格格服等等。每到逢年過節,小孫子們分別穿上母親做的不同款式和風格的服裝,別提心裏有多美哉了。我們對母親的這點特長和專權,也是心服口服,還有孩子門的繡花枕頭、繡花拖鞋、旗袍,也都別有一番情調……

現在,他們也都老眼昏花,可幸好身體還算硬朗。由於大哥務農,所以每到六、七月裏,哥嫂去田裏幹活時,家裏就無人照顧,爸媽只好過去幫忙,順便買上幾十只雞和鴨子,還有十幾只羊,一個夏天,他們就呆在農村。一方面可以給哥嫂看家做飯,一方面還可以搞點綠色養殖。起碼,不上化肥的、純天然蔬菜應有盡有,拳頭大的柿子,紅紅的,四平頭的肉辣椒,綠的剛強、勁霸、火辣,激情的龍椒,紅的鮮豔,綠如翡翠,粗壯的黃瓜上邊似乎炫耀着純天然的口碑,細長的豆角嫩的讓人眼饞,菜園裏,五彩斑斕,爭芳鬥豔。幾個月下來,小雞長成了能吃肉的麻花雞,小鴨也變的肥胖、粗實,走起路來,扭動着笨拙的身子,發出喘氣式的“嘎嘎”聲。

老父親偶爾和鄰居搭伴趕着羊羣去放羊,羊兒在田野裏肆無忌憚地奔跑,都說吃了草的.羊,肉好吃,特別香。就是衝着這句話,老爸在沒事的時候,就趕出羊羣遛彎。樹葉、枯草、蘭花,對這些不會說話的畜牲,也是一種放蕩和充飢,比禁閉在圈子裏享福多了。五、六個月以後,一個個膘肥體壯,容光煥發,毛色油光發亮,可惋惜的一點就是它們的壽命也即將到了終點,將會成爲餐桌上的美味佳餚。哎,太悲觀無奈了……

當我坐上車弛奔家鄉的時候,我在想,前幾天父母都感冒了,輸液了一週,跟前無人照顧。現,我去了,爸媽是否埋怨、責怪我呢?心裏自然有點忐忑不安!於是我就買了幾大罐酸奶,一些麻花和水果。一個多小時後,我已到了家門口,忠厚的老花狗“汪汪”直叫,使勁掙脫着繩子,看來對我也陌生起來了。

寬敞的院落,被勤勞的父母打掃得一塵不染,三三兩兩地跑着幾隻山黃雞,偶爾也聽到它們唧的尖叫。推開大門,看見老父親在忙活什麼,衣服袖子抹在胳膊間,褲腳有點髒,而且是着急無奈還要幹嘛似的。他見我來了,父親好象有點驚喜,但又說不出口。就說:“唉,麗,這麼冷,你怎麼來了?你來了,可孩子吃飯咋辦……”我並沒有回答他,我就愧疚地搶了一句:“老爸,你們好吧?正在忙什麼呢?我媽呢?”“都好呢!這不,剛和你大哥宰了只羊,剛把肉剃下來,骨頭弄碎了,一個夏天,也都長胖了,說讓娃們都來了宰,可一個比一個忙,明天你二哥來接我們回去,順便給他們稍去一些……”

話音未落,就看到大哥提着羊皮從後院走過來,唯一一個幹農活的哥,半年的忙碌,把大哥修整得皮膚黝黑,面色蒼老了許多,身體也有點消瘦,我感覺他甚至有點憔悴不已。他卻和藹可親地問:“怎麼一個人來?孩兒們怎麼沒來?某某忙着跑車,也顧不上來嗎……”幾個月沒見,就感覺有太多的話題想要知曉。媽媽可能是聽到我們說話了,趕緊披件外套推開門,似乎也是喜出望外。見狀後直覺告訴我,母親慈祥的笑容裏堆砌着我回家的渴望,那深陷的眼眸裏除了焦慮,我猜得出更多的是對子女的期盼、關愛和濃濃的思念。正當我思潮翻滾、心涌澎湃的一剎那,母親用那隻冰冷的、粗糙的雙手,接過我手裏的手提袋,還說:“買這麼多東西幹嗎?明天我們就回昌吉了,快進去吧,這麼冷的天氣……”

這是一種久違的期待,我感覺血液有點凝固的樣子,僵僵的,木木的,心裏十足的不好受。母親又是端熱茶,又要洗水果,還說臥室有乾淨拖鞋換上。推開客廳門的那一幕又讓我震撼,感動,激動。客廳的中間,放着兩個大烤盤,裏面橫豎亂放着好多雞和鴨子,分明是父母親早上才殺的。我前去數數,十幾只,用手一摸,冰涼。我說:“宰這麼多雞幹嗎?你怎麼不打電話我來幫忙弄?你們感冒剛好,這麼多也得要忙活好半天……”媽媽說:“昨天吃完飯開始宰的,湯毛,開腹,火燎。弄完都到了下午,又燒了些鍋盔,放點牛奶、雞蛋、香豆,等下拿來你嚐嚐。唉!自己餵養的雞好吃,明天回去後,就給你們兄妹六個每人一份,你的也裝好了,孩子們愛吃這鍋盔,都給你帶着……”

一邊攀談,一邊母親就說:“先吃點水果,麻花,等會火候旺了,再給你炒點辣子肉吃米飯。餓了嗎?你快坐會,今晚不回去了吧?”我說:“媽,明天要上班,孩子要考試,我今天就得回去。”一問一答,一答一問,父親總顯得深沉、含蓄,總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問完了,就忙外面去了,我只有和母親寒暄,繼續問長問短。

聽說我要走,母親趕緊爲我炒肉,炒我愛吃的雞楨幹,西辣蛋。飯桌上,媽媽不住地給我夾菜。臨行時,提着沉甸甸的雞鴨肉和花滷盔,還有送我的一件新外套。父親提着包裹,母親也穿好棉衣,非去路上送我。當我坐車前行,目睹着父母矯健的背影,剎那間,感覺他們是如此高大,偉大,父母爲子女做的再多也是那麼無怨無悔!

誰是那隻“候鳥”?父母把一切準備就緒,期待着我們這些四處飄蕩的候鳥們,能夠經常飛回棲息之地,哪怕吃一頓便飯,喝一杯熱茶,說一句問候,一次邂逅的相見,也足已慰籍他們的那份牽掛和想念,哪怕千里百里,或是十里。是父母在用一雙勤勞的手,爲我們開闢了一片肥沃的土壤,讓我們茁壯成長。是父母給予我們一片遼闊的藍天,讓我們飛翔。是父母在用一顆濃濃的愛心,爲我們搭建了一個個溫暖的安巢。讓我們慰藉的是父母在用一種深深的呵護,爲我們鑄造起親情的橋樑,讓我們守侯。種種傳承的良知,無私的奉獻,將會一直繁衍下去,永遠,永遠……

父母是隻飛不動的“候鳥”,只有監守在自己的一方神聖、寶貴的威嚴之地,默默地做着無所畏懼的犧牲。我們是比翼雙飛的“候鳥”,爲了過上高質量的生活,流浪江湖,四處打拼,一心撲在自己的家庭和事業當中。

我們飛進帶刺的嚴冬,凋零的羽毛撒灑在帶血的征途上,用乾啞的喉嚨撕心裂肺地唱出淡淡的哀愁。偶爾,也會用清脆嘹亮的歌喉,唱出時代的讚歌,舞出成功的喜悅。在恬靜荒蕪的蘆葦,映着清澈的湖水,透過那美麗的倒影,依然展現自己的美麗。時常,“老候鳥”多麼盼望我們都能飛回來,然後做好一頓美味佳餚。之後,守侯在電話旁,那種焦慮、渴望,無法言語的神情,一切都包含在無可奈何之中。談談生活,聊聊工作,然後滿載的是千般叮嚀萬般囑咐:“吃好,穿暖,注意安全,照顧好孩子……”

無數的囑託彙集起來,感覺心裏暖暖的,像吃了一口壓縮餅乾,香醇,甘甜,回味悠長,徐徐飄香……而後,又都希望我們各個再飛出去,帶上豐盛的精神食糧,依着可貴的物質力量,攏起良好的傳統觀念。平安、健康地展翅翱翔,畢竟,在不同的城市和區域,還有一幫嗷嗷待哺的“小小候鳥”們,獨守安巢,煽動着稚嫩無力的翅膀,散發出敏銳堅毅的目光,用清脆喜人的歌喉暢想我們回家呢。因爲他們也要展翅高飛,在我們這種傳承部落的指引和引導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一片斑斕世界。你是那隻“候鳥”,我也是那隻“候鳥”,其實,普天下的人們都是“候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