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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遇見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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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的故事,我只是靜靜地站在故事的最角落,卻聽到了花開花落的聲音

不再遇見抒情散文

這個人可能過去這樣,現在這樣,未來也這樣,也有可能僅僅只是過去。我參與的只是十幾歲某段時光,年少。

我只是突然看到關於他的一段回憶。現在想來,只依稀記得他的輪廓,平靜而狂妄。

是一個夏天呢,知了聲嘶力竭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太安靜,安靜得像極了窗外驕陽下那片曬得最蔫的樹葉,但是卻反射着太陽明朗的光。看着老師不停手舞足蹈,感覺在看一部無聊的紀錄片,沒有聲音。夏天的下午是個嗜睡的好時候,下了課趴在桌上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朦朦朧地發覺教室裏起鬨的聲音,但是自動屏蔽。關於班上的各種八卦,偶爾會聽到一兩個詞,然後自己想象着事情的原委,想象着着事情的真實性和可信度,但是我總是屬於想象了半天,覺得心領神會之後,突然有一天,會有一個滿臉壞笑的小狗仔帶着他那特有的鄙視目光把最原始的八卦告訴我,然後我猛然驚覺,事情還真是奇妙呢。

說到各種傳言,各種八卦,貌似也就是他了。關於家庭,關於學習,關於人品,關於長相,關於各種。

我發現他的朋友很多,但是在我們班的並不多,可能是因爲高一的新班級還沒有熟絡開吧。所以,下課的時候總是會有別的班的人來找他,男生大多操着粗口,自以爲很瀟灑地將他交出去,勾肩搭背貌似兄弟情義牢不可破。女生大多帶着新奇和羞澀來一覽班草的絕世容顏,又或許,他們本是認識的?我不知道。我只依稀記着,他走出去時頭髮撒上了太陽的金黃,隨着他的走動上下一晃一晃的,我覺得很漂亮。

窗口的位置很好,剛好可以看到路經門口的同學和老師,也剛剛好能看到窗外他的側臉,和身旁的人自然熟稔地交談,男生女生。對面二樓垂下來的迎春花藤說,瞧,那個笑得燦爛的男孩子。

對待陌生人的平靜和對待所謂朋友的笑臉會是他全部的表情吧,我曾經這樣以爲,也固執地相信着。不過這樣也夠了,多一些表情也許是好事,但是他唯一一次的'奇怪表情讓我猛然發覺,或許,還是平靜的好,還是面無表情的好。

是個晚自習,教室裏生鏽的吊扇吱吱呀呀地轉,晃晃悠悠地吹,偶爾細碎的笑聲,偶爾拍蚊子的巴掌聲。我把用過的草稿紙揉成團,隔着前座砸向前前座,因爲他背上有一隻黑色的飛蛾,很是安靜地停靠在他的肩頭,依戀。但是我沒有成功,紙團砸中了他的腦袋,飛蛾仍舊安逸地趴着,他茫然地回頭,不想反倒是這一個動作,飛蛾由遲鈍突轉靈敏,變成黑點從窗外消失,我很奇怪,爲什麼它不飛向天花板上的燈,卻是匆忙向窗外的黑暗逃竄。

我看着他回過頭的眼神,開始明白之前他的舉動。

飛蛾事件之前,有一箇中年婦人在晚自習一半的時候在我們班門外等他,頭頂一片光亮的班主任用慣常的語氣把他叫出去,我一直埋頭握着筆,不曾看到任何一個人的面容,自然,我也沒有看出來這是一次怎樣的對話,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我從來沒有打聽,亦從來不曾有人提及。只是,我擡起頭,看到他憤恨地甩開中年婦人拉着他的手,似乎是嫌惡的。月色太朦朧,燈光太微弱,我看不清他暗色的瞳孔裏的神情,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他已經恢復平靜,像極了暴風雨前的海面,深不見底。

我看着他回過頭的眼神,是真的明白了呢。同桌用筆捅捅我的手肘,“誒,聽說那是他媽媽誒,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哦”。

高中麼,後來理所當然地分了班,理所當然地換了老師,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看到過他,只是發發呆的空閒,在全班小聲的議論聲中過濾出一些關於他的消息,仍舊是那些,關於家庭,關於學習,關於人品,關於長相。但是真的真的是很久都沒見過了,久到足以讓我忘了有多久。

同桌說,相見不如懷念。所以不再遇見,多好。

但是往往事與願違。

回家的路上,我和朋友走累了,互相保持無言,享受晚風輕拂。這段路人煙稀少,路燈黯啞的光線反倒覺得溫暖柔和。三五個叼着煙的少年踏着悠悠的步子,談笑着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習慣於那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但是淡淡的菸草,淡淡的火光,淡淡的菸圈,不是全部,我看到他微微測過臉掃了我一眼,或許他只是在回憶,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哦。可是我卻在淡淡菸圈背後,發現了落寞,又或許是錯覺麼?

後來呀,後來是真的不再遇見過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不知道他在做着什麼事情,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就好像生命中的很多人,他們匆匆打馬走過,匆匆留下一個背影,從此再無交集。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不再遇見了嗎,若有所失,明明是出現過的人,明明是鮮活的容顏。不再遇見了,也罷。還有真正一直在我身邊的人不是嗎,所以我是應該要很滿足的。但是着深深的失落是怎樣一回事呢?彷彿還記得,對面二樓垂下來的迎春花藤說,瞧,那個笑得燦爛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