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陪着我們長大的它們

又讓我想起那些與我緣分短暫的喵星人和汪星人

它們，曾陪我長大

看到今天有人發給我的一條消息，說他的小貓從六樓摔下去了。看了照片，腿上滿是血，一雙眼睛無辜也無助，安靜地躺着，令人愛憐。

看着看着記起了那些曾陪我一段路的小貓小狗。

關於第一條小狗的記憶最深，那時尚小，其餘的事都不記得了，除了那條狗。它有沒有名字、毛髮是白還是灰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它是乖巧的狗，我們都很喜歡它。但這些細節我也沒有任何印象，我能記起的，是有些難過的場景。

我姑且認爲它會每天迎接我回家吧，大概是一天沒回來，我們去找它，沒有找到。次日清晨，發現它躺在前面人家的柴堆裏，已經沒有了呼吸。躺在那裏，很安靜。年少的`我還不知道失去是什麼，只聽見家人的惋惜聲：“可惜了一條好狗。”我只知道，小狗不在了。我到現在也能記起那時我的眼神，滿是疑惑，看着躺在那裏的小狗，好像有許多事不能理解。現在想來也許是對生命逝去的一種不解。

後來小狗被爸爸埋在了家後面的山腳下，小小的土堆，埋葬了它的一生。後來聽說它被人挖出來了吃了，聽着爸爸略顯憤怒的說着這件事，我只是在想，被毒死的狗，還能吃嗎？

從此，再也沒有養過狗，後來發現在家鄉養狗，它們的命運很悲慘。卻總在以後的歲月向媽媽提及那條狗，依然是惋惜的口吻。太過在乎一些東西，總是很累人的吧。

再與狗狗的緣分，實在伯伯家住，隱約記得是在它很小的時候就捉來的，我去住時它已經很大了。

那時經常一個人去學校，天微亮就出發，每次都是確定大狗被關在屋子裏纔出發。但走幾步就發現它跟在我後面，我趕它它會回頭，我轉身它會繼續跟隨我，索性不趕了。它從來不會走得離我很遠，只是跟隨在我後面，很安靜。去學校要經過一座橋，每次過橋我都會趕它，必須讓它回去，怕它在路上被捉走或者被打傷，每次較量很久，都以我失敗告終。進了學校，就會看不見它，它從來不隨我進去。那時坐在教室，總會惦念它有沒有安全到達。

禮拜五回家，還沒進家門，它就在屋旁的小路站着，每次都是安靜地站着，我走近時它就會搖搖尾巴，透着歡欣，偶爾也會蹭到我身上。它是安靜的狗。

就這樣陪了我差不多一年吧，具體多久也不記得了，總感覺有很久很久。後來堂哥結婚，家人就把它打了，作爲珍稀的菜餚。他們說打它時很慘，看着都令人不捨，我無法阻止。我沒有去見它最後一面，不知道那條安靜的狗在面對死亡時有沒有喊叫，也許它依然靜默。

在結婚酒席上，媽媽執意夾給我一塊肉，我問是否是那條狗，她說不是。我品不出來肉食的味道，吃下了。後來無意中聽她說那就是那條狗，突然就覺得很委屈，很想哭。那時也小，那種心情也無法言說，只是覺得無窮無盡的委屈。

後來，也出現了許多狗狗，不是我擁有的，但結局命運大體相似。現如今，家鄉養狗的人少之又少，我也差不多十年沒接觸了。

家裏養的時間較久的是小貓，記憶開始它就存在。那是一條全身漆黑的貓，我總覺得它的眼裏滿是寒光，所以我有些害怕，有時覺得恐懼，與它不是很親密。但習慣了它作爲家庭一份子的存在。它生育能力極強，但每次都是小貓還沒睜開眼就被扔走了，那時家鄉人都這麼做，大概是養不起數量衆多的貓吧，畢竟人的吃食都勉勉強強。所以，一直都是這條貓。每次它的孩子消失的那幾天，它的叫聲最爲悽慘，夜夜傳來，滿是哀怨。以後我看它的眼神，總有哀怨和憤怒。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直視貓的眼睛。

後來父母去了異鄉，這隻貓又生了小貓，這次沒被扔掉，但在一年之內，它就消失了，連同那些小貓。沒有再回來過。偶爾在山上會看見幾只竄來竄去的小貓，像極了它。我想，也許它去山上做了野貓吧。這是另一種歸宿，那條貓若是還在世，已經很老了。

小貓成了老貓，小人成了大人。

伯伯家有條貓，從野外揀來，養了很久。看着它慢慢變老，貓老了，像人一樣，走路變得緩慢，了無生機，何況它是個乖順的貓，更是如此。那次回去，問及那條老貓，說已經老死了。不覺得傷心，反而欣慰，因爲這是我生活中唯一一個按照生命規律逝去的動物。走時，它定是安詳。

原來，那些曾以爲一個人走過的漫漫長途，也曾擁有它們的陪伴。我長大，它們就變老。我還在成長，它們大部分都沒有機會變老。一路前行，一路失去，也一路得到。成長，也不過如此，有些東西走了，有些東西來了。自以爲忘記了的小貓小狗，原來只是隱藏在記憶深處。我想，在我還是幼童時，它們一定給了我許多溫暖。還好，那時不很懂死亡，悲傷沒那麼徹底。

陪着我長大的，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或者物，都應該被記錄。

想念那些溫暖的喵星人和汪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