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一個微笑散文

我一人坐在傍晚的草地上，難得的閒暇：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客居異鄉久了，有時候很偏執於這份孤獨：晚霞滿天的悽美，還有繁星滿天的夜空，總會讓我陶醉醉

他笑着向我走來，操着濃重的本地口音，向我打着招呼，我回以一笑（我想他是認錯人了，但是也沒關係，陌生的城市，總是要報以微笑，給心靈取暖）

我用手拍拍草地，示意要他坐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很清秀，但眉宇間似乎有花不開的憂愁。

但他仍是淡淡的笑，彷彿是要掩飾什麼，但卻留下了明顯的憂傷的痕跡，簡單的寒暄後，他說起了自己…

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之後輾轉幾個城市，四處打工：沒有學歷，沒有技術，終究無功而返，二十五歲結婚，現在孩子已經八歲，之後負擔益重，夫妻間更是爭吵不斷，終於不堪其苦，去年離了婚，如今一個人帶着孩子……

他始終是略帶笑意：似乎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或許是這樣的'事見多了，也或許是他的笑感觸了我：聽了他的故事，我也只是淡淡的憂傷，或許感觸，或許哀腕，但終究沒有那種悲天憫人，也終究沒有那種不能自已…

月光很閒暇，照着兩個陌生人，草地淒寒，不知是生命已盡，還是迎接新生：擡頭望望夜空，轉眼再望望他－他神態安詳，但卻沒看到他那種笑意了。

心理的感覺總是後於生理的感覺，就好比一把刀刺進身體，不是立即感覺到疼痛：現在這把刀已經刺進了他的身體，很深很深……然後那些觸覺都又全部啓 動

有人說：最會詮釋生活的是小丑，他總是一面流淚，一面微笑，生活本就不如意，於是有的人，一面微笑給別人，一面自己嚼着苦痛…

一如這位中年人，他本來想微笑面對一切，但是生活的重擔卻偏偏吞噬了他的微笑。

或許該說點什麼的，對於他或許只是一個關懷，會讓他釋懷很多，於是我對他報以微笑：告訴他曙光在眼前。他看着我點點頭，或許算是謝意吧。

臨行前，我對他說：借你一個微笑。我知道這很嬌情，但卻最能表示我的意願：真的希望他一切都好。

起風的晚上，我心裏卻一片寧靜：或許是我早知道今夜不會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