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金湖的那些鳥散文隨筆

人肯定不懂得鳥，尤其是不懂得那些候鳥，它們爲什麼每年都要萬里奔波，從遙遠的地方到另一處度過生命中的另一個季節。也許，有人會向我解釋，那是爲了覓食、爲了繁衍，可我不信，我覺得絕不是那麼簡單，我固執地認爲，對於它們來說，遷徙不僅僅關乎物質的生存，更可能是關乎精神的需要。

也許，就是因爲這不懂，每年的冬季，纔有許多的人來到升金湖，來到這個被稱爲“中國鶴湖鳥類天堂”的地方，只爲看一眼鳥，看一眼它們的舞蹈。

“最多的一次能看到成千上萬只鳥在空中飛，那個飛得真好啊！鳥啊是一個種類的在一起飛，不是同類的'鳥不在一起飛翔，大雁歸大雁，天鵝歸天鵝，它們不是一次性地飛，一羣都是一個種類的。白琵鷺飛得很亂的，都是三三兩兩的、一羣一羣地亂飛；大雁飛呢，一下是人字，一下是一字。我熟悉的那個小天鵝飛起來就是一羣一羣的，在空中是一條線。小天鵝和雁飛起來不一樣，雁都是人字形的。野鴨飛起來‘卡卡卡……’，大雁飛起來‘嘎嘎嘎……’。我因爲在湖邊呆了這麼多年，對這個升金湖我感覺很美，早晚有鳥飛，空氣又好。”這是升金湖邊的老艄公張安才的話，他說得真好，不比一些詩人差。

慚愧的是，作爲一個池州本土人，我只去過一次升金湖，卻沒能在觀鳥的季節裏去看看那裏的鳥。我去的時候，那些鳥剛剛飛走了，飛到了它們的另一個故鄉去了，我只好看湖，湖水是綠的，天空是藍的，湖邊的幾隻小漁船是黑的，在湖水裏晃啊晃。

我只好在湖邊想象那些鳥兒，想象它們謙虛且大方地在草灘上散步，偶爾擡頭看看遠方，它們是沉靜的，能一動不動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不像我們人類總是一驚一乍，總是慌慌張張，但它們絕不是僵硬呆板的雕塑，它們是靈動的，在某一個它們認爲必要的時刻。它們天生就會舞蹈，它們的舞臺在天空上，它們有着各種各樣的翅膀，白的，灰的，綠的，黑的，但無論什麼形狀的翅膀，都飽含着飛翔。

在升金湖的青草湖灘，望着空着的天空，我忽然想起泰戈爾的詩：“世界上的一隊小小的漂泊者呀，請留下你們的足印在我的文字裏。”我遺憾，我沒能看見那些天空上的精靈，但讓我感到幸運的是，此後的一天，我看到了一幅畫，對了，就是你眼前的這幅畫，它還原了我的想象，它更還原了一個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