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的夜散文

和妻又吵架了，仍是那個古老而永久的話題，每次說過後總是後悔，可常常那重情緒升上來，那份事實再度撕咬着我的時候，我便恨的心痛，壓抑不住地爆發。

妻，睡了，腮邊還掛着兩滴晶瑩的淚珠，遠遠的瑟縮在牀角。

“唉!”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胸中舒服了許多。

妻是好友的同學，我認識她的時候，她經歷了一場戀愛以後，就放棄了感情，後來朋友不忍心她天天那麼憂鬱的日子，在朋友的再三說服下，妻答應試着和我相處，妻很漂亮，溫柔，是我夢想中愛人的樣子，另我不能接受的是在婚前我知道她最初的一切都給了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我矛盾了許久。

把胳膊伸出去，試圖擁住他，妻向後縮了縮，眨了一下眼睫，仍然傍助無依地縮在那兒……

“你？沒睡？”我試着與她說話，細細碎碎的淚珠重又爬滿了那張姣好的面孔。

“不要生氣了好嗎?”我儘量把聲音壓得和婉，溫柔，我並不想折磨她。

妻是很可愛，很溫順的小東西，可我總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沒生氣。”妻，可憐兮兮的應了我一句。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睛裏仍然不斷地滑下淚珠。“你知道，你的每句話把我的夢一點一點擊的粉碎---我知道，我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我必須付出一生的代價……”

妻終於開始講話。‘雨簾’後面那張慢慢翕動的嘴，嘣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我心痛。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

“我明白，我早已就深深地明白——你，以你的個性，你永遠不可能原諒，接受我。但是我仍然讓自己抱着一個不滅的幻想，因爲——”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淚仍在那張臉上狂舞。‘女兒是水做的’賈寶玉真是個大哲人。

“你有時候對我是那麼細緻而溫柔，我那時候告訴自己，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本是一句美麗的話，而妻說的時候卻充滿了悲慘與淒涼。

“唉!”妻又嘆氣，含滿了濃濃的淚與重重的鼻音。“我清楚的知道，你不能無視那件事實，所以我全身心的渴望着一個孩子，一條維繫我們倆的生命，我幻想因這條生命能夠找回初始時的你……瞧，我多可悲，多可憐。”妻的.嘴角隱沒了一個好微弱，好可憐的笑意。

“別想那麼多，好嗎?”我再度伸出手。把妻，擁在胸前。

“我現在知道……我失了一切。”妻在我的懷裏顫抖：

“但是，我沒有騙你……”妻固執而殘忍地說了下去：

“我原本以爲我可以找回我原始的清純，找回屬於我永久的快樂，但是——我錯了，現在你竟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肯施捨……一切真沒意思。唉——”

妻又長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要不，咱們離婚吧？”我心中一凜。

“隨便！”我又失了耐心，那一股情緒又在心裏躁動。

“那麼，明天寫起訴書，交法院，不就是了。”妻認真地。

“你寫好了。”我倔強。

“我不會寫，你寫行吧，到時我一定簽字。”妻在細緻地考慮。

“我也不會寫。”我與妻胡攪蠻纏。

妻的臉在我的眼前躲閃。我強制地尋她的脣，“明天離婚，今天你還是我老婆。”我又故意氣她。妻便咬我，死命地咬，妻生起氣來，真是要命，任她咬，任她掙扎。

“我們講和好嗎？”我仍然投降了。任何東西不能影響妻的美麗和可愛，我不能讓自己停止愛她。

“唉……”妻仍然嘆氣。臉上滿是狼藉的淚。安靜而溫順地躺在我的臂彎裏。

我忘了最初吵架的理由，只想妻幸福快樂。

“人，是矛盾的綜合體。”這句話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