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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盞永不熄滅的煤油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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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節氣已過,雪花並沒有來到我的小城,終是有點辜負我對雪花的一往情深。此時不受歡迎的北風倒是經常光顧我的窗前,陣陣寒意封鎖了許多外出的時光,懦弱將我囚禁於圍牆之內,對着幾窗天色,有些往事,總會在不經意間敲擊着我的心房,時刻提醒我,常回家去看看,應該把記憶中的那些溫暖銘刻於心間。

那盞永不熄滅的煤油燈散文

夜深人靜,一杯淡酒,偶爾會醉倒在過去那些忽明忽暗的影子裏,有時候,回憶並不表示對過去的留戀與不捨,只是回想的時候,總能尋覓到有股從心底裏涌出的暖流正在驅散着眼前的清冷。房間是小房間,電燈又是大功率,夜晚的明亮怎能藏得住埋在心底裏的那些事。有些事,在一個人獨處的日子裏,拿出來涼曬並不會覺得孤獨,反而增添了內心的許多踏實。

面對比白晝還明亮的房間,恍惚間,似乎看見了當年煤油燈的弱光以及冒着的那股黑煙。光是微弱的,微弱的亮度只能照亮周圍一立方米吧,但是看書做針線活非得有這燈光不成。冒着的那股黑煙是難聞的,看書一不小心,就會燒掉頭髮,偶爾還會染黑臉蛋,但就在這麼微弱的光明下,總會擠滿許多忙碌的身影。

煤油燈的製造比較簡單,那時候的人們,幾乎個個會做,而且做來不費材料也不用費太多的功夫。用寫過的墨水瓶做燈身,所以那個時候用完的墨水瓶也是有回收利用價值的。然後再用牙膏支的外殼做成燈管,那時候牙膏的包裝都是金屬的,可以打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狀。用這種牙膏皮的外殼纏在掃帚的一根竹竿上,就可以捲成圓形,然後做成燈管。接下來製作燈蕊,用棉花搓成繩子那樣的形狀,讓它再穿過燈管,一端放在燈管外面,一端經過墨水瓶的瓶蓋,直接住進瓶身裏。爲了防止火渣掉下來燒掉瓶蓋,在瓶蓋上加一枚銅錢,或者剪片圓形的牙膏皮中間打個孔,和瓶蓋一起,讓燈管穿過。再到燈身裏面添些煤油,另一端點燃,一枚精緻的煤油燈終於可以發光發熱了。有時候,我們嫌那煤油燈黑煙薰繞,就用紙糊一個圈,套在火的週週,當然,紙燈籠終究是不可靠的,一不小心,燒個精光。

曾經記得,煤油燈有時候點着點着,火勢就會慢慢減弱,祖母說:這是燈花,打掉燈花燈光自然就會加強。一直在想,煤油燈剛想開花,爲什麼非得摘掉呢?現在才明白,是那棉花不純,裏面夾有化學物質,經過燃燒鏽在了一起,影響煤油的燃燒。我們總嫌那燈光太暗,趁祖母不注意,把燈蕊拔得老高,可是亮一會兒還會暗下去的,祖母看見了總會責怪我,廢煤油廢燈蕊。一盞煤油燈下,有我們爬在周圍看書的執着,還有母親在燈光下拆補衣服的忙碌,就這麼微弱的一點光,大家絲毫不允許有浪費的存在。

不知道是那時的煤油燈光弱,還是熒火蟲發出的光耀眼,總記得,在老屋門外的牆上會爬有很多熒火蟲,這些熒火蟲在黑暗裏會散發出藍色的光,因此它們的存在我們不難找到。於是,到了晚上,我們姐弟幾人忙着捉那熒火蟲,捉到很多,放在一起,還可以在光下看書呢。不知道是現在的燈光太強,還是那熒火蟲深感自己已經無用,早就隱身於世界的角落。總之,自從有了燈泡的出現之後,我好像再也沒有發現熒火蟲的蹤跡。

後來,煤油燈經過進化,成爲了一種罩子燈,當然,那只有商店裏才能買到,我們是無法做出來的。感覺它的形狀就像現在的大肚子酒瓶,肚子裏面裝得是煤油。這煤油罩子燈分兩部分:底座和燈罩。底座分爲燈託、油壺、燈捻三部分;燈罩呈鼓式,中間鼓起,兩頭略細。它的旁邊裝有一螺釘旋紐,可以手動升降燈蕊。它的進步足以讓煤油燈抵禦從四周吹來的風,也可以讓那煤油燃燒的黑煙只往上竄,雖然可以燻黑窯頂,但不足以全部鑽進我們的身體。

後來,晚上出去實在不方便,手中端盞煤油燈總會被風吹滅或雨澆死。父親便從鎮上弄回一個燈籠,這燈籠的大小就是一個高不到20㎝的小長方體,長與寬超不過10cm,它的四周全是玻璃,油燈放進裏面,上面還有一個留有氣孔的.玻璃蓋子。這樣的燈籠提在黑暗裏絕不會被風欺負,就是提着這盞燈籠,母親在放學回家的路口等了我好幾個春秋。當然,當生活中走來了手電筒的時候,它就徹底被掛成了擺設,以至於發現它確實無用的時候,它也自覺地消逝在人們的不知不覺中。

最初手電筒的模樣我還有些印象,它的頭較大,頭部裏面裝有一個小燈泡,臉面是用玻璃做成的。手電筒的內部裝有兩節乾電池,手電筒的外面還有一個開關,可以控制燈泡的亮度。當手電筒裏面裝上電池以後,再按上它的旋轉尾部,一來防止電池掉出來,二則頭部,電池,尾部形成一個完整的閉合電路。安裝電池時一定看好正負極,否則電燈不會發光。記得那時,手電筒用的時候,才安裝好它的內臟,不用的時候,祖母叮囑我們取下電池,放在炕上,以免電池受潮,損失電能。雖然那種手電已經在電子產品更新很快的今天早被淘汰,但是在我們小時候的生活中,卻是一個寶貝,是我們黑夜裏最耀眼的一盞指明燈,陪伴我們在黑夜裏走過了那麼多春秋。

棲居在記憶深處的那些燈光,雖然在今天黑夜如同白晝的節能燈的比較之下,相形見拙,但卻成了一代人的記憶,也是一代人黑夜裏最閃亮的一顆星。煤油燈早已寫在了歷史的素箋上,安裝電池的手電筒已經消逝於歲月的長河中,歷史總是在前進,有些東西終歸要逃汰。我們無法迴避時尚節能燈的高富帥,但我們也應該記住歷史曾經留給我們的光明和溫暖。

寒風依然在窗前徘徊,雪花仍舊沒有捎來音訊,只有室內的燈光忠實的陪在我的左右,足夠的亮度直接透視着我的內心。我明白:該來得終究是會來的,離開的誰也無法挽留,離開了的留下的是記憶,要來的心裏裝滿了期待。就像如今豪華的節能燈和那些逝去的煤油燈和安裝電池的手電筒,煤油燈淡出了歷史舞臺,但是那抹光明卻是心底裏一朵溫馨的小花,總會開放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即使它們早已不在發光發熱,無論經過怎樣的滄海桑田,總會在一代人的記憶深處隨時點亮。也像這眼前的氣候,寒冷終會主動離開,雪花也會開在那個不經意的夜晚,前方的春暖花開正在招手,前行路上,因爲那些早已掛成了古董的燈光給予的光明和溫暖,我依然會帶着陽光的溫度,執着的靠近前方那盞永不熄滅的心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