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孃的小屋最溫暖的散文

上班的忙碌，好久沒回家看望母親了，今天是星期五，早早吃完飯，我就坐上了去家的列車。

坐在車上，火車駛過一片村莊，隨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更多的是二層小樓，像電影畫面一樣飛馳而過，當車速慢下來時，就能看清在那小樓的中間也會夾着三三兩兩的小平房。

小平房中走出的大多是年齡較大的老人，也許他（她）們就是我們的父母！

我的家離我工作的城市較遠，每年我都要擠時間回家兩三次，因爲老家的村口，有望眼欲穿的老母，她今年快八十歲了，身體經過滄桑的洗禮，已經不再挺拔，駝着背的母親依舊不肯停歇，沒放過年回家，母親都要做好很多糉子，年糕，研製一些我小時愛吃的小菜，還有外孫愛吃的小辣椒，看到我們狼吞虎嚥的吃着母親做的家鄉飯，老人家最欣慰不過此時了。

我的家住在縣城的.郊區，四間的小瓦房，截下一間做廚房，那兩間一間算是客廳，另一間就是母親的臥室，留着一間是我的屋子。

房子蓋了有十來年了，原來多少年的草房子早已倒塌，母親原來一直和我們一起生活，農村的家裏也就沒再造房子，母親經常說，這城裏的房子就是上下不方便，孩子一個個都大了，自己也沒事，說整天早上晚上到處亂溜達，像個遊手好閒的人。

我知道母親一生在農村，日出日落，一輩子忙習慣了，也不習慣這城裏的“溜達”，說如果鄉下的老姊老妹的來上街看到我在到處亂轉，別人不說嗎？

我們就開導說，你都這麼大年齡了，你一人在鄉下，不是我們不放心嗎？萬一個三長兩短的，別人不是要罵我們兒女不孝嗎？母親聽了也說是，我們說你和我們在一起住，就給我們燒點飯什麼的，我們下班也有飯吃！

老孃也就同意了，可和我們生活了一段時間還是感覺不好，說總感覺沒有自己的家，我們說兒子的家不說是你的家嗎？她說是啊！可總感覺有點不對呢！我們說什麼不對!她說也說不清！我們也知道，母親那是故土難移。我們也都沒明說。

記得十年前的署假，外甥兒已快到上學的年齡，當老師的弟媳的一句玩笑卻成了母親堅決回鄉下住的理由。弟媳說，我放假了，你外甥暑假也不用你帶了，你可以回鄉下去了。說者也許無心，可聽者的老孃卻的有意了。當天晚上把我和弟弟單獨叫到一塊，說你們還是回到鄉下給我蓋房子！我一聽知道一定是說什麼了，本來老孃是最“聽”我的話的，我早就和她老人家說好了，不到鄉下蓋房子，一是花錢，二是不能讓她一人住那。在我們兄弟的再三追問下才說出了。我們都說那是開玩笑的，她說開不開玩笑也沒什麼，都是自己的孩子，女婿也是自家的孩子，我也不生氣，你看我身體這麼好，你們家的孩子也一個一個都大了，我還是在家，城市不習慣，我還是想回到鄉下去。

我們說要不我們單獨給你在街上租房子，距我們近點行嗎？

她說我決定了，一定要回鄉下！

我們知道，也許老孃真的想回到她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去，也許真的在我們這個城市不習慣。

母親是個善良不多話的女人，也是個剛強堅毅的女人，更是一個重感情的女人。小時候聽姥姥說過，母親自己看上的父親，那個年代自己找男人是傷風敗俗的醜事，母親家生活條件殷實，而父親卻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是個放牛的窮孩子。母親看上父親的正直憨厚，她不顧家人勸阻，偷偷和父親約會，偷偷把家裏好吃的給父親拿去。姥姥覺得沒臉見人，把母親鎖在家裏，母親寧死不屈，在一次雨夜，母親撬開窗戶，跟着父親走了。

當母親抱着我來到姥姥家的時候，姥姥的怒氣再被思念化爲烏有。父親沒有令母親失望，一生勤勞樸實，所說沒能給母親豪宅富貴，卻對母親疼愛有加，累活髒活都是自己搶着幹，小時候飯桌上，好吃的父親總是夾在我的碗裏，然後再給母親夾在碗裏，父親看母親的眼神總是那麼溫柔，母親也是總帶着幸福滿足的微笑。也許母親回鄉下是惦記我的父親了——她可能怕父親一個人太孤獨。

她說你們現在也生活不錯了，就給我蓋兩間一間的也行，只要能放下一張牀就行，如果你們不蓋，我就自己回到鄉下用樹枝和塑料布自己搭，我們說：老孃老孃，萬萬不可！你不是讓鄉鄰罵我們不孝嗎？老孃說，那就準備給我蓋！我們同聲說：蓋蓋！一定蓋！

就這樣在那三四年前，我們爲老孃蓋了三間瓦房！

在蓋好搬進去的時候，老孃嘴都合不攏了！把我們姊妹三個、兒媳女婿都叫到一起說：今天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家，你們三個孩子的家都是我的家，可我覺得這裏纔是我真正的家！

我們也一起說，這裏也是我們的家！我們真正的家！

老孃開玩笑的說，我現在身體也很好，年齡也不是很大，我就在這裏過了，你們都各自回自己的家，我暫時也不用你們照顧，家裏有電話，有事就打你們電話！我感覺這房子比你們那樓好多了！我住着習慣，這平房多好！就是我百年之後就躺在這裏也順當，不然在你們那樓上，還真擔心把我擡下來時摔痛我呢！我們說怎麼會呢！

我們偷着笑，老孃也笑，我們看出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

房子蓋好後，母親經常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星期天也經常回來看老孃，那三間小房子經常擠得到處都是人。

每次我們要回去時都會先打電話給母親，等我們到家時，母親總是在廚房忙，當我們到家時，飯菜都差不多好了，然後一起風捲殘雲般吃個精光，都說家裏草鍋飯好吃，都說老孃做的飯好吃！這時老孃是最開心的！

我們都知道老孃喜歡吃魚，經常情況是姊妹一起回家全買了魚，我們回來後我都是變着花樣給老人做魚吃，母親老了，經常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說得最多的話就是你回家真好，家裏有你真好。母親老了，不老的是對孩子的疼愛，對我的牽掛。

夢中我們經常夢到那四間小房子，夢到母親在村口期盼的眼神。

因爲有那小房子，纔有母親開心幸福的笑！

因爲有那小房子，纔有我們農村實際意義的家！

家是有孃的小房子，有孃的小屋才最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