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兒初長成散文

海海長大了，也知道關心大人。

海爸體質較好，海海很少看到海爸病痛的狀況。七月三號，海海最後一天當小學生。早上七點多，海爸臥牀不起，一副不爽的樣子。海媽叫海兒去關心一下，他不以爲然，漫不經心地朝臥室瞄了一樣，輕描淡寫地說：“沒事。”

等會聽到海爸握拳嗷嗷叫起來。海海覺得不對了，走近盯着看，細心觀察，判斷海爸是不是在搞怪。看海爸眉頭深鎖，痛苦不堪的樣子，知道海爸不是在鬧着玩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關切地問：“老爸，怎麼了？老爸，怎麼了？”

海媽怕海海遲到，就催他下樓趕緊吃飯去參加畢業典禮。海海一步三回頭，走到門口還折回來，看海媽怎樣全面瞭解情況，判斷突如其來的劇痛起因。

海媽還沒問出個所以然，海海又上樓，說是吃飽了，還讓姑姑送她上學校。時候不早了，催促他去學校，海海說：“等會，姑姑還沒準備好呢。”海媽繼續當半醫，海海呆呆地看着，一言不發，滿眼都是擔心，猛不丁還冒出一句：“是不是結石？爺爺和姑姑都犯過這個病。”還說奶奶告訴他爺爺結石疼起來也是會打滾的。

上學的時間到了，海海不得不下樓，出門後，不放心地又探頭進來說：“老媽，一定要帶爸爸去看病的。”海媽沒看過他如此心疼海爸，連忙告訴他媽媽在家，不用擔心的。海海下樓，不到一分鐘，又上樓叮囑：“要抓緊去看病的，別耽誤哦。”小小的人兒，滿眼滿心知道心疼，好像這是第一次。

3年前的五月，外公病重。全家專程回麗水去探看，他還很不好意思的，站在病牀前探了一眼，輕輕淺淺問一句：“外公，你好嗎？”看外公艱難地回答後，他如釋重負，彷彿受了驚嚇般，趕緊撤出病房。孩子尚小，確實不敢讓他在病區久居，所以急急忙忙將他帶離。回江後偶爾他想起會問：“外公好點了嗎？”自然安慰他好些了，外公沉痾不起，纏綿病榻多年了，海海半信半疑，但不會深究。外公六月份遠行不歸，海海還沒放假，所以就沒有帶他參加最後的送行。那年他看到海爸海媽一身疲憊，滿眼傷悲的回來，知道了外公去天國的消息，看他難過傷心了一會，不久就忘懷了。海媽以爲也不是和他說生離死別這樣沉重話題的時候。常有海媽邊寫懷念外公的詩文，邊對着鍵盤落淚的時候，他初發現乖巧地問：“老媽怎麼哭了？”弄明白海媽是想外公了，他會陪着坐在一邊發一會呆，算是安慰。怕影響他的心情，海媽一般刻意支開他。後來他也很配合，只過來說一句：“老媽，你又想外公了。”轉身就去做他自己的事。海媽知道，少不經事的孩子，這件事沒留下太多印象。

去年秋天，海媽生病在家靜休，他會來問候，會給海媽端茶送水。但是他淘氣依舊，在家在校出很多狀況，頗有一點海媽病倒了，沒有精力管教他，他可以趁機放肆一點的樣子，以至於海爸要家法伺候，唯恐海海犯上作亂，火上澆油，氣壞了海媽，加重病情。

那一上午，海爸到醫院檢查、做B超、化驗，確診劇痛是結石惹的禍。十一點多，疼痛緩解了的.海爸出了醫院就和海媽一起去接畢業了的小學生。海海看到海爸的車子很驚奇。坐進車子，很關注地看海爸，問：“老爸，沒事了？還疼不疼？”知道罪魁禍首後說：“我就說是結石惹的禍。爺爺姑姑都得過這個病。這個病好像會遺傳。”然後很懂事地補了一句：“多喝水，多運動哦。”海爸趁機教育他也要多喝水多運動。兩人還趁機告知父母年齡大起來，會一天天老去，小朋友要健康能幹，快快成長才能支撐起家庭的四角天空哦。他點頭稱是，隨後一臉放鬆的說他的畢業典禮。

晚上父子倆躺在牀上看電視，父子倆鬧成一團了。間隙，他會突然來一句：“現在什麼感覺，還疼不？”

海媽開玩笑：“今晚陪老爸睡覺，晚上關心一下他。”

“不，萬一復發起來，我可處理不來。老媽，你晚上辛苦點哦。”

海爸說：“小夥子辛苦點，真的有狀況，直接打120就行。”

海海立馬開溜，還回頭說：“這個問題比較嚴肅，還是老媽靠譜點。”

孩子的懂事，會關心人，也許就是一兩件事的觸發吧。

家有小兒，初長成。

2012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