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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紫蓬山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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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蓬山是綿延大別山的一支餘脈,一如巍巍大別山拋出的一個多情的繡球,飛落在合肥西南25公里處肥西縣農興鎮。多情的繡球主峯海拔188.7米,號稱“廬陽第一名山”,它以李陵山、圓通山、大潛山三峯爲主軸,攬70多個山峯於懷抱,綿延50裏,面積120平方公里。山上古樹參天,竹林清幽,更有10萬隻鷺鳥上下翻飛,翻飛着三國古廟西廬寺的鐘聲清越悠遠。

沉浮紫蓬山散文隨筆

滄桑紫蓬山

紫蓬山,是一部史書,是一部關於地球1.9億年(侏羅紀時期)沉積的故事書。撩開鬱鬱蔥蔥的綠衣,我們便就看見紫蓬山億年滄桑沉積的記憶

在那防虎山上,有一面打開的冊頁,佈滿着灰白、灰黃色砂礫岩的粒粒文字,彰顯沉積滄桑的古意,讓人遐思萬千。這是防虎山組層型剖面,是一條地學者爲之鐘情的切面,這裏藏着華北板塊基底運動的密碼。看那泥質粉砂岩、炭質頁岩及煤線,好似都在向你敘述着侏羅紀時期的故事,於是,你便就聞及那地殼板塊相遇間的碰撞聲,和那板塊間分離的撕裂聲。

在那周公山上,醒目着一面沉積的旗幟,這是圓筒山組層型剖面,它與防虎山組呈整合接觸。“旗面”上有紫紅色砂岩,有灰白色礫岩,有泛綠的泥質砂岩,還有泛黑的碎屑岩,如一首一首的詩歌,緊密着侏羅紀中期沉積的大聯唱。內容豐富精彩,直教人想象幾千萬年前地殼沉積的艱苦卓絕,和地球運動的有聲有色。這面“旗幟”,是專家學者研究沉積岩的代表,是他們進行侏羅紀猜想的公園——這裏有沒有恐龍?恐龍又是怎樣滅絕的?

同在周公山上,一張色彩炫麗的圖片被千年前的風翻露了出來,這是周公山組層型剖面,它與圓筒山組呈不整合接觸。層面上,紫紅色礫岩、砂礫岩如詩如畫,這是鐵元素的氧化。這是一扇窗,是一扇地學者窺探合肥盆地演化,和侏羅紀晚期沉積環境的窗口。“窗口”裏可有古老的風霜雪雨的鞭痕?可有古冰河緩慢搬運的腳印?

沉浮紫蓬山

合肥在沉積。這是陸相物、淺湖物、河流物的億年沉積。一千年又一千年,那河流的衝擊、搬運、沉澱;一千年又一千年,那碎屑物的飄落、堆積、固結。雲托地起,風吹地散,冰流地走,湖捧日月。一千年又一千年,沉積,沉積……把紛紛擾擾的塵事,打落在地,讓來來往往的季節踏碎、搬運、堆積;讓千萬年時光積澱成厚重無比的等待,讓千萬年風雨堆壘出驚世駭俗的期望。

合肥在斷陷。這是侏羅紀,是中生代的第二個紀,盤古大陸開始分裂了,地殼隙縫生成了大西洋,非洲開始從南美洲裂開,而印度則準備移向亞洲。古代的地殼在劇烈地運動,是因漂移的板塊在拉張、碰撞、擠壓、斷陷、隆起。地表分合,凹凸有致。合肥位於南北揚子、華北板塊之間,東緣郯廬深大斷裂帶,西接秦嶺、大別造山帶。斷裂過來了,東南西北:一條廬江斷裂穿越,接着霍山磨子潭斷裂斜插,又逢湖北麻城、河南商城斷裂深入,緊接着壽縣、定遠斷裂橫穿。合肥沉陷了,千萬年時光的積澱,千萬年風雨的堆壘,都遙遙沒入地下深處。於是,合肥盆地誕生了。

合肥在隆起。白堊紀(0.65億年)之後,秦嶺、大別造山運動開始了。地處六安凸起帶上的紫蓬山一線,地殼不斷擡升,埋沒地下的侏羅系碎屑岩地層隆起了,一如小荷尖尖出水來。

隆起的在風化。那漸漸露出地表的積澱和堆壘,加過溫的,必然俊秀;加過壓的,必然成巖。但是,這還不夠。擡升,必然要抖落身體,於是構造作用來了,刪繁就簡着岩層。隆起,必定要奇峯秀坡,於是風剝雨蝕作用來了,去軟存硬着山骨。這是地質差異風化。陡峭的崖壁必定是骨頭硬的長石石英砂岩,平緩的`窪谷坡地必定是軟弱的泥質砂岩。於是峯出現了,谷幽深了,神仙住的洞也有了。峯峯谷谷,沉沉浮浮,一座風骨別緻的紫蓬山橫空出世,東西向臥在合肥盆地的西南緣。

神奇紫蓬山

無山不洞,無巖不奇;鬼斧神工,無石不美。造物主的神奇,淋漓盡致地體現在紫蓬山的峯峯谷谷中。

比如圓筒山西坡凹中的神仙洞,那“人”字洞口開在山邊,不就是一個“仙”字麼?有人便仙,鮮出神奇。神仙洞是紫蓬山後期的風化傑作,它由兩組張性裂隙切割交叉而“搭棚”,再經風雨剝蝕而成。洞高2米,洞寬1米,曲折貫通,直抵圓通庵舊址。

比如西廬寺東南側的仙人洞,怪石如狗似牛,教人遐想是神仙的牧放。仙人洞依然是構造、風化、沖蝕作用共同的結果,是江淮大地不可多得的岩石洞穴景觀。仙人洞有東西兩個洞口相通,古意多趣,歷來是遊人的玩賞之處。有古詩道:怪石嶙峋聳綠崖,天生石洞住仙家;薔薇爛漫風吹落,洞口濛濛看雨花。

比如你隨意俯拾一塊砂岩,你可能就驚奇地發現,那巖面上佈滿了神奇的紋理,你會發問,這詩意的紋理是怎樣產生的?這是構造的概念,在一塊石頭上生動地詮釋着。這是斷裂,這是裂隙,這是擦痕,這是平行層理,這是垂直節理,這是柱狀節理……這都是構造、風化、沖蝕的作用。一石知山,你說神奇不神奇?真是山青洞奇,千種嬌媚;石美丰韻,萬般風情。

再比如散落在山林中的大塊石頭,奇形怪狀,千姿百態,直叫人感受造物主的大家風範。這些奇石,是大自然手握風刀、揮舞雨劍雕刻的結果,是地球重力吸引崩塌滾落的結果。看石象,在那仙人洞的路邊,一組紫紅色砂岩自然散落坡上,其上一巨石長2米、寬1.5米、高2米,一如一頭活生生的大象,正凝眸遠方。看蟾龜石,在那國師嶺腳下,自然拋落兩塊砂岩,一前一後相距百步,前石酷似一隻烏龜爬行,慢騰騰樣子;後石形如蟾蜍昂首,精神抖擻着督促烏龜快跑。看巨鰲石,在那環山路旁,一塊龐大的砂岩坐臥坡地,形如一隻巨蟹,正張伸出一對大鰲,彷彿活的一般在擺動。再看長凳石,在那圓筒山北坡,平地凸起一塊紫紅色砂礫岩,長3米,寬1.5米,好似一條長凳置放在草地上,如夫婦兩坐上去,一定是一曲“最浪漫的事”。秀麗奇石比比皆是,均天然刻劃,非人工所能爲。

綠色紫蓬山

紫蓬山,幾經滄桑夢想不改的山,幾度沉浮淡定從容的山。紫蓬山,我感知你積澱萬物的陽光,我感知你風化砂岩的綠色。讓遙遠,不再遙遠;讓親近,更加親近。山道上,夏,低伏在草叢裏,它探着身子在凝望。那是綠,涌過來了,涌過來了,如海潮綠波滾滾,在綿延起伏的紫蓬山上舞動流淌。綠,藉着陽光攀援詩情;綠,抓住眸子淨化靈魂。

仙人湖,平靜着把紫蓬山裝進心房,一湖都是沉積岩濾清的綠水,一湖都是山林根系牽拉的綠水。有翠鳥掠過水麪,水的花瓣便就綻開它古色古香的粼波。湖邊,或密或疏的柳樹,細腰隨風,正把大山的千古滄桑撫慰。

站高望湖樓,遠眺巢湖蒼蒼茫茫,水洗神怡;近看林海起起伏伏,鷺鳥展翅。我在暗綠的草地上靜坐,用綠的手指觸摸山的臉龐。那湖河塘泉山峯,都在綠的水影裏俏麗,沉靜。